,揚袖而起,另一隻水袖如箭離弦,向上衝出,而後垂落,搭落在了另一隻水袖上。雙袖繞起,身姿柔如風拂柳,長袖輕撇花。纖指如化玉蘭,手腕輕翻旋如花綻放,折腰,臂肘向上,玉指撫過唇。右肩微低,左袖橫在右袖上,她雲步輕移,拖地裙襬,如水輕柔。
忽的長袖善舞,或伸展,或捲曲,或交橫。似夢似幻,如彩蝶飛舞動,如風戲白練,如銀龍騰空……
羅衣從風,長袖交橫,裙似飛鸞,袖如迴雪。
一舞罷!眾人似是意猶未盡。而臺上的白衣女子,卻已轉身離去。
忽聽一個聲音響起:“你舞跳得不錯,不知可懂曲?”
離去的人停下腳步,轉首回望。便看到樓上雅座上的身著黑袍、外罩白色紗衣的男子,只見他黑袍上繡著仙鶴騰雲,烏黑如墨染的長髮,僅用一根白玉簪挽起,垂落的黑髮落在胸前幾縷,隱在黑袍間。
白衣女子收回了視線,低首垂眸,聲音如水般,淡淡的說道:“懂又如何,不懂又如何?”她自是認出此人是誰來,可她沒想到的是——一向潔身自愛的邪王,竟然會來青樓尋歡。
“有意思!”北宮冰帝輕笑道:“不知你可知此曲?”說著,他便輕哼了起來。
聽到此曲調後,白衣女子,卷睫微顫,似是想抬眸,終還是未抬眸。她聲如雲水般,淡淡的說:“此曲為——葬花吟。乃因一女子葬花有感,故而作此葬花吟一詞。後人因詞而譜成曲,傳於後世。”她萬萬沒想到,她會與他再相遇。更未想到,他竟還記得葬花吟此曲的旋律。當真是冤孽!只願自今而後,與他不再有相見之日。否則,今日邪王因夜黑燈昏的原因,而未能認出她來。她可不敢保證,若再次見面之時,她是否還能躲過這個男人犀利的眼睛。
“葬花吟……”北宮冰帝不禁好笑,這小東西也太奇怪了吧?那麼冷漠的人,會開妓院已經很怪異了,沒想到他那日吹的竟是女兒心思的曲子,真是有趣兒!他開口欲問:“你既知此曲,那你也定知……”
“公子莫多問,問了,也是白問!我什麼都不知道。”白衣女子淡淡的截下了他欲問出的話。從腰間取出一方白色絲帕,拋給了樓上的人:“公子若喜歡此曲,那這葬花吟便贈予公子。”說完。白衣女子便緩步離開,從看了他一眼後,她便不曾抬眸,畢竟,眼睛是人的心靈視窗,她並沒有把握與邪王對視,她是否能控制得住,自己內心的情緒。畢竟,此人是那般的惹人厭。
北宮冰帝抬手,手指微曲,便把那如白蝶的絲帕,用內力吸到了手中。他開啟絲帕,只見上面寫著一首長詞,字型清雋飄逸,若行雲流水,自有一股灑脫風姿。這恐怕不是出自剛才那個女子之手吧?看這筆鋒,倒有幾分男兒的灑脫之氣。難道?此詞,是出自那個小東西之手?
夏侯影伸過頭來看,不禁讚道:“好詞,好一句‘天盡頭,何處有香丘?’”他看向剛才白衣女子離去的方向,心中不由讚歎。好個清雅脫俗的女子,好一首葬花吟。可惜啊!卻偏淪落這風塵中,當真是,汙了這一身清逸高潔之氣。
亭中
端坐著兩個對弈的女子。一個白衣如雪,一個粉衣如蓮。
“您今晚似乎有心事。”落霞想了很久,方問出口。
“落霞,我今晚見到他了!”簫憶竹落子輕嘆了聲氣。
落霞抬頭望向她,不解道:“他?”
“邪王!”簫憶竹捻子落盤,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他……”落霞落下一顆棋子,驚訝的說得抬頭。
“他今晚來了霓裳院。”簫憶竹為落霞解疑道。
落霞再次落下一子,擔憂問道:“他認出您了嗎?”主子登臺,常以面紗遮面,邪王應該……
“他沒有認出我。”簫憶竹為落霞去除她的擔憂。抬頭望向她,眉頭突然蹙起:“可此事也不太樂觀!他今晚沒能認出我,一是因為光線的原因,二是因為距離太遠。而我,一直未正視他,因此才險險躲過。”若是再見面之時,她沒有把握能再次瞞過此人——她的身份。
落霞看著微蹙眉的人,輕聲的問:“您與他對話了?”
“嗯!不過,他沒有認出我的聲音,可能只是把我當成酒公子的人了吧!”簫憶竹抬手揉了揉眉心,似是對事此很是頭痛。
落霞輕嘆了聲氣:“我會盡快通知她們,阻得了一時,算一時吧!”畢竟,天音閣沒把握能鬥得過邪王的密風樓。
簫憶竹微點了下頭,伸手捻子落盤。兩人不再言語,默默下著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