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
小夥的同伴都斜著眼睛看李振強,從雷鋒帽頂那個被寒風吹的哆哆嗦嗦的飄帶到看天空的鼻孔到大頭皮鞋上的泥點都在叫囂:來呀來呀來打架。
李振強單腳撐地,沒好氣問:“誰先上?”
連理由都不問就要打?這麼暴力!
小夥伸手攔住他的仨同伴,“那個,我朋友……”
“你閉嘴!”他的一個朋友把他推一邊去,指著李惜文說:“打一架,誰贏她跟誰走!”
李惜文很久沒有見識過冒傻氣的中二青少年了,拽她小哥的袖子,“我是不是一個人?”
“不是。還不是還有我呢。”李振強覺得自己打架的氣勢都被傻小妹問沒了。
“重點是人。我是人,打贏跟誰走的那種,不是人。”李惜文好不容易正眼看那個說話的傢伙,“你和這種……打架,把自己拉低到他那種層次,你對得起黨和國家對你的教育和培養嗎?你對得起爸爸媽媽……”
爸爸媽媽混合雙打都沒有小妹說教可怕。
李振強立即說,“遇上這種事我要是不動手,回家爸爸打斷我的狗腿!下車等著。”
好吧,爸爸確實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李惜文立即下車,等李振強把腳踏車推給她,她就扶住車把往後退。
專業人士李振強單手掄倒一隻摔趴下的時候還有空感慨一下他在學校的汗沒有白流,眼淚也沒有白流,最重要是沒有被教官白摔。
所以一個被摔趴下他就直接奔第二個去了,第二個沒反應過來,嗷嗷叫:“你幹嘛!”
“嘛”字落地他人也落地了。李振強還是很體貼的,把這傢伙摔頭一個傢伙身上了。他獰笑著走向第三隻菜雞,也就是和小妹搭話的那個。
小夥嘴張開想說話,被李振強一個加料過肩大摔砸地下了,暈呼呼的睜著眼睛看天空,活像上岸曬了一天太陽的魚。
第四個比較機靈,在第二個被摔的時候就撒腿跑,還留言:“你們頂住我去喊人!”第三個被摔的時候他就已經跑遠了。
李振強也懶的追,說:“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沒勁!”
李惜文把腳踏車推給他,“回家吧。”
“嗯。”李振強跨上腳踏車,“小妹你平時去學校有沒有遇到這種奇奇怪怪的人?”
回家大哥要是不和她一起,不管有沒有邢蘭州,寧東差不多都會跟她一起走,到學校去一直有大哥哥送。她哪有機會遇到奇怪的人。李惜文坐上車,“沒有啊。”
“大學生都眼瞎嗎?”李振強嘀咕,聽上去對於妹妹沒有遇到奇怪的人還有點不滿意。
李惜文聽懂了,輕聲笑起來。
大學生並沒有眼瞎,她偶爾去趟圖書館,書包擺到桌上肯定就會被塞紙條,不過她都沒有看過,離開圖書館的時候都會掏出來撕碎扔垃圾簍裡再走。
她是連小字條都不看的人,一般人還真沒有那個勇氣搭訕她。
回家李振強一個字沒提他摔過人。和不認識的人打架這種事,只要沒有被當場抓住就沒有大問題。李惜文看她小哥那麼穩,也沒有和爸媽說。
歡歡喜喜的年夜飯之後,喝醉的爸爸媽媽都去休息了。李振國帶著兩包糖去金嶽明那兒玩,順便就把李振強也帶去了。
李振華也想出去,但是他沒有合適的理由,放下飯碗就有點坐立不安的。
李惜文覺得她大哥再糾結一會兒,估計人家姑娘等不到他就要生氣了,主動給他找理由,“大哥,你去看看我們下在分金橋底下的魚籠子呀,有魚就提回來。沒有魚,你在附近逛逛哪裡適合下魚籠子,我們明天晚上換個地方下?”
“是呀,我去看看,最多兩個小時就回來。”李振華精神振奮。
李惜文往大哥口袋裡塞了一把糖果,目送她大哥推著車子出去,就在想:未來大嫂家裡有沒有她小哥這樣的哥哥弟弟?她大哥會不會挨摔?
李惜文想多了。
李振華騎車到符滿嬌家衚衕口的時候,和符滿嬌的弟弟符金生遇上了。符金生看見自己喜歡的女同學的哥都沒有那麼熱情的,立即把李振華拽他們家去了。
老符家的年夜飯為了等符金生下班還沒有開始吃。於是李振華就坐在了符金生旁邊,端著小酒杯,戰戰兢兢回答符爸爸的問題:爸爸媽媽在哪裡上班,家住哪裡,弟弟妹妹在哪裡上學。
父母雙職工家庭條件當然不會差。家裡有私房,結婚就不用等單位分宿舍,也就是說,再過兩年大學畢業就可以考慮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