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杜瑕母女便有將近二十兩銀子入賬,幾乎頂的上一個成年男子一年的收入,腰包著實鼓了。
手頭寬裕起來之後,杜瑕也漸漸的有些不滿足。
做結子掛件到底太累人,而且一個只得幾十文,總有些盤剝勞動力的嫌疑。
而且等時間久了,饒是再如何繁瑣的東西,外面怕也會有仿製的,這終不是長久之計。
她一面繼續琢磨合適的新花樣,一面卻開始動起羊毛氈製品的念頭。
眼下畢竟不是後世,不管你想要什麼都能從網上買到,就說這做玩偶的羊毛,也叫人無從下手。
以往杜瑕做羊毛氈玩偶,一應材料都是從網上買的,什麼針、輔助工具,還有那一堆堆已經染好了色的彩色羊毛,可現在卻到哪裡去找?
杜瑕把各樣所需材料林林總總列了慢慢一張紙,又磨著王氏帶她去市集轉悠,買了幾斤細羊毛,又要了幾包針和磨針的磨石,又有各色染料等物。
如今王氏也是越發看不明白這個女兒,見她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買了這麼些看似毫無關聯的東西就有些犯暈,問道:“眼下中秋未過,天兒還熱著,你卻買這些羊毛作甚?若是襖子,倒有專門的皮子店;若是氈子,也有現成的……
杜瑕笑個不住,只賣關子不解釋,家去後便把自己關在屋裡搗鼓,若不是王氏喊著,怕是連飯也忘了吃。
如今既沒有成品,只好杜瑕自己一步步來,不過這也不算壞事,從原材料都她自己著手,這就相當於給自己的技術專利又加了一重保險,外人想要仿製就更加艱難。
況且製作羊毛氈玩偶極其考驗靈性,更要勤加練習,一般人沒個一年半載慢慢磨,做的東西也實在論不上精緻,想到這裡,杜瑕自然更加舒心。
只要天下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她就不怕混不到奇貨可居,而只要東西少了,又精緻,價格自然也就上去了。
她忙著折騰這些東西,王氏就忙著編結子掙錢,也兩不耽誤。
如今除了,這些特定的年節所需的複雜花樣,普通的葫蘆蝙蝠、龜鶴延年這結子王氏都已經做熟了,並不用杜瑕再插手,她便一心折騰羊毛氈。
只是到底之前沒有做過染色的事情,染料也不是現成的,好些想要的顏色都要杜瑕自己不斷調整比例配置,期間難免失敗無數次。又是顏色太深太淺不好使,又是染料太多,導致羊毛手感變差;或是染料材質問題,導致不能與羊毛共存……
光是消耗的染料和羊毛就值幾兩銀子,竟把她自己也揮霍的肉痛了,更別提王氏,一看她往外丟東西就直唸佛,先前還說幾句,最後索性眼不見為淨。
若不是之前打結子賺了幾十兩支撐著,杜瑕只這一遭試驗原材料便能將家底耗乾淨,中間她還忍不住開小差,心道發明創造之流果然不是一般人做得來的,光銀錢一項就是個無底洞,自己這個有跡可循的尚且幾欲支撐不起,更何況那些真的從零開始的……
眼見著都到了中秋節了,這才隱約有了個眉目。
這陣子王氏眼見賺了幾十兩銀子,自覺挺直腰桿,也不似從前那般緊迫,也就暫時停了幾天,專心過節。
因聖人除自身與太上皇壽誕外,親點端午、中秋、春節為一年內三大節日,每每與民同樂,所以學堂後日也放假。王氏又聽杜文說那名同窗自己一個人在那裡過節,不由得動了慈母心腸,要他一同前來。
“聽說還沒了娘,在這裡又舉目無親,真是可憐見的。咱家雖然窮,可好歹有點熱乎氣,你何不邀他同來?也是同窗情誼。該是團圓的節,總不能叫他一個人擔著。”
杜文也十分中意這位同窗,次日放學時便把這事說了。
兩人熟悉了之後,牧清寒也時常聽杜文說起家中父母幼妹,倒也羨慕他家一團和氣的血脈親情,只是中秋本應該是一家人的團圓節,人家一家團聚,自己這個外人去算什麼呢?到底不方便。
可杜文見他猶豫片刻後才回絕,就知道他已然意動,當即大笑著拉他出門,徑直對健僕阿唐道:“今日你們都不必回家,且去我家團圓!”
阿唐見自家小主人只是苦笑,又想起他日日形單影隻,也替他高興,當即用力點頭。
事已至此,再繼續推脫就是矯情了,牧清寒便也不再推辭,只說想先回家換套衣裳,又派阿唐去採買果品禮盒。
杜文只笑說:“我家原不講究這些,還白花那些錢做什麼!”
牧清寒卻肅然道:“衣裳不換倒也罷了,只是你父母亦是我的長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