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日益貴重起來,放到外頭去清洗,不放心不說,也容易刮壞。
再者每到各節令,孃兒倆也要應酬往來,接送禮物之類,近的還好說,遠的光是僱轎子這一條就是個麻煩事兒……
前兒杜瑕還跟王氏划算,說不得要再買一個針線上的丫頭和漿洗婆子,再者廚房上也得添人。不然一旦來客,王氏竟要親自下廚,豈不是將客人丟在一旁,本末倒置?若是一味的從外頭叫菜,一次兩次也就罷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且但凡混出來的人家,往往都有自己的招牌菜,或是茶酒飲品、果子點心,那食譜便如同秘方,一代代傳下去。王氏本就長於烹飪,確實可以調理一兩個人出來,到時候他們打下手,她只在旁邊指揮就罷了。
連著幾個月的應酬下來,王氏也領會到利害得失,並不再阻攔,琢磨了下說道:
“旁的也就罷了,針線我跟小英兩個人倒也趕得及,閒著做幾針就得了,再者小燕那丫頭手也蠻巧,倒是不急,可慢慢尋摸。倒是也該買輛車,從山上要一匹青騾過來,你我出門也便意。不然每回都出去叫車、喊轎子,提心吊膽不說,天長日久的,花費也大得很。”
而且因為自家沒有,每回用就要現叫,偶爾遇到節日或是休沐,車馬行便極其忙碌,有時候大半個時辰也未必叫得上。前兒王氏出門去給某太太過生日,就險些誤了時辰,端的驚出一身冷汗。
馬匹昂貴,後續花費也大,非官宦人家或大商戶者斷然養不起,市面流通的也有限;而牛也稀罕,腳力好的大都被送去耕地,尋常人家並不易得。而騾子驢馬雜交,體格健壯又耐力極強,且容易馴服,又好養活,是以如今多數富戶出行都用騾子,再者也有用驢車的。
杜瑕笑著點頭:“娘考慮的果然周全。”
王氏十分得意,也笑:“你竟哄我呢。”
只是這麼一來,又是加人又是買車的,還要想著待客,眼下這小小院落,便不夠使了。
前兒說起來,王氏還與杜河感嘆:“來了縣城六年,眼見著就要搬三回家,真真兒好折騰。”
杜河正擰著眉頭琢磨去處,聞言笑開了:“這又怕什麼?饒是家當多了,也不過多僱幾輛大車一發拉過去便罷,三五日工夫就得了,旁人想搬還沒有由頭呢!待日後文兒中舉乃至成了進士,怕不是又要搬呢!”
王氏也笑。
確實,他們搬家頻繁還不是因為兒女爭氣,日子越過越好?真是芝麻開花節節高,旁人想這麼著還沒這福氣呢!
杜河的師父兩年前回了老家,如今他便是酒樓總賬房,工錢已經漲到一月七貫。之前杜文中了秀才,東家也對他頗多優待,又給漲到九貫,手頭著實寬裕了。
只是雖然如此,杜河卻起了辭工的心。
非他好吃懶做,實在是兒子如今身份不同了,日後少不得就成了舉人老爺,若他還是酒樓賬房,日日與人奉承、點頭哈腰,說不得就有人看輕了兒子。
再者現下他們家的兩座山也上了正軌,瓜果之餘又養了許多禽畜,更免稅,每年都能賺個一二百兩銀子;再有兔子皮子,也能有個百兩的出息,越發忙碌,也需得有人總攬打理。
如今杜河將市面上各種手段都見識、經歷了,若不去經營自家莊子買賣,反在別人屋簷下彎腰,哪裡合算!
只是現在卻還不是時候,且要等些日子再細作打算……
第三十二章
於是待到入冬; 杜家果然又搬了第三回 。
這回卻是個正經三進院子; 雖不敢同大戶人家比較; 也沒有跨院,但比之前住的小兩進著實敞闊了; 面積幾乎兩倍有餘:
前頭多了一溜兒倒座房; 車伕住在這裡; 晚間還能值夜; 旁邊角落也能餵養青騾,安置馬車;二門裡頭照例東西廂房,正中隔著照壁; 也比原先大了許多,之前能隔兩間,如今倒能分三間了,左右亦有耳房。庭院也十分寬敞; 且是青磚鋪地; 就是雨雪大風天氣也不怕了。
正房並著兩間耳房後頭是一溜兒後罩房; 大小七八間; 就是多請上十來個丫頭婆子估計也擠得下。
地段倒是沒怎麼變,只跟原先的住處隔了兩條街; 可到底好了許多; 越發離得東城區近便; 又寬敞,一月租金便要四兩半銀子,將近五貫半錢。
一家三口聽後都十分感嘆; 幾年前他們初來陳安縣時,住的是小小房屋,一月不過一貫,如今竟也到了四兩多銀子,尋常壯勞力月收入竟抵不上著房租!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