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竟然一反常態的死活不接了!
偏又逢端午,沒奈何,他只好硬著頭皮,帶著兩個不大中用還一直內鬥的晚輩到處撐場面,又是穩定人心,又是同外省商會同行交際的,忙了各四腳朝天。在外那幾日,他已經到了需要日日喝參茶,含參片,吃保命丹的地步,好容易強撐著家去,當天就起不來了,然後濟南城最有名的幾個大夫過來,也不過只多給他續了兩日的命,到了昨兒早上,終究還是撒手去了。
牧清輝回來之後,半晌無語,表情十分複雜。
按理說,他們一老一少的,爭了這麼些年,相互間明裡暗裡沒少使了絆子,儼然是恨不得致對方於死地,如今老會長沒了,他去了對手,該高興才對的。
可親眼看著那人直挺挺的躺在棺材裡,往年恨不得逼死人的一雙昏花老眼再也睜不開,一絲兒氣息也無的時候,牧清輝並未感受到什麼成功的喜悅,相反,他甚至還有點淡淡的失落。
人死了,便是有再多仇怨也沒用了。
商氏也不說話,只陪他靜靜坐著。
過了許久,牧清輝才長長地嘆了口氣,無限感慨道:“就在不久前,我還在牢裡想,這回我算是死在那老貨前頭,他算是如願以償了,回頭還指不定多麼得意。沒想到世事無常,我沒死,他倒是先家去了。”
山東這一帶有個說法,人死了不好說死了,而要說“走了”或是“回老家” 了,也算是對逝者的一點尊重。
商氏聽這話不像,皺了皺眉,道:“什麼死啊活的,怪不吉利,快別說了,叫孩子聽了也不像。”
如今是商氏說什麼,牧清輝沒有一點兒不從的,聽了這話當即點點頭,道:“你說的是,不說這個。”
商氏頓了頓,又道:“他年紀本就比你大,走在你前頭也是應該,活到這把歲數,也算高壽了,你不必介懷。”
牧清輝意義複雜的乾笑一聲,道:“鬥了這麼些年的,突然就沒了對手,心裡竟有些空落落的。”
商氏聞言啐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