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就從懷裡掏出瓶子,不耐煩地扔給她。
邵萱萱接了,拿著瓶子在手裡顛來倒去地把玩,話還是問不出口。
秦晅站到屏風邊,伸直了手臂示意她過來幫忙寬衣。
邵萱萱把解藥塞進袖子裡,老老實實給他解了腰帶,把外面的袍子脫了下來。
秦晅疲憊地嘆了口氣,衣服脫下來時似乎身上的壓力也一併卸了下來。
邵萱萱乾咳一聲,暗暗握了下拳,拐彎抹角地說:“當太子,每天都很忙哦。”
秦晅沒搭理她,邵萱萱手上的動作也加快了,解開束髮的時候拉斷了他好幾根頭髮。
秦晅扭頭瞪她:“你是不挨幾下打,就全身不舒服?真以為我離不開你,捨不得動你?”
邵萱萱握著那幾根頭髮,自暴自棄道:“我哪兒敢,怕也怕死了——你有你的太子妃,哪裡還會惦記我。捨不得,我可不敢當……”
秦晅的表情登時就微妙了起來,這話聽著怎麼就這麼酸呢?
他上下打量她,半晌才道:“太子立妃天經地義,你這樣的身份,按著規矩當然不能一步到位當太子妃的。”
邵萱萱抿嘴:“所以你就是說話不算,找什麼藉口。”
秦晅把頭低了下去,看不清表情。
邵萱萱反正已經開口了,反倒說得順溜了起來,繼續嘟囔道:“明明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信誓旦旦拿來當保證,明擺著就是欺詐,信你我也是傻……”
那時是真沒見過一邊割血管一邊下保證的架勢的,要是擱現在肯定沒那麼傻了。
“不過,你發了誓的哦,要是做不到,不怕雪山神顯靈啊?”
秦晅總算抬頭了,臉上冷冰冰的,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你這是……吃醋了?我可不要一個不聽話的太子妃。”
邵萱萱翻了個白眼,鬼才吃你的醋,我只是在爭取“工作協議”上規定的權益而已。
“你不亂來,我當然聽你的安排。”
秦晅欠身挨近她:“怎麼叫亂來?”
邵萱萱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亂……你想幹嘛!”
秦晅立刻就放開了她,“哪個太子妃是太子不能碰的,你不樂意就滾,我還真不怕找不著人。”
他說得毫不客氣,人卻沒走開,只等著邵萱萱來低頭妥協。
邵萱萱瞪了他一會兒,“那……那也得經過我同意吧……”
秦晅“哼”了一聲,往後靠在椅背上:“這話你說了不算。”
邵萱萱咬牙:“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說完,扭頭就往外走——秦晅一把將人拽回來,手上用勁,牢牢地箍在懷裡:“怎麼就沒得說了,你繼續說,沒準就把我說動了。”
邵萱萱給他抱得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帶著濃濃笑意的話在耳畔迴盪。
莫名其妙笑個屁啊!
秦晅沒得到回應,也不惱,抱著把把頭埋在她頸窩裡,呼吸一陣一陣的噴在她面板上,卻也沒進一步更逾矩的行為。
“你真想當我的太子妃?”
“廢話!”邵萱萱理直氣壯道,“這是你自己答應的條件,還想吞回去?!我告訴你,我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我們是合作關係,同事主僕,你得把我應得的部分給我——你是不是真看上什麼人了我不管,要跟誰胡混我也不管,反正太子妃這個位子你得給我留著!”
秦晅的胳膊僵硬了起來,表情跟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你說什麼?”
可惜邵萱萱看不到他表情,仍舊自言自語著胡嘀咕。
☆、第一百零一回信譽(下)
秦晅盯著邵萱萱的頭頂,她腦袋上髮旋的位置有些靠左,左側髮髻上的鑲銀簪子隨著她的聲音小幅度地顫動著。
每顫一下,都跟在他本來就不大的心胸上撒把鹽似的。
後宮裡幾乎沒有哪個女人不是為了權勢在努力的,可明明白白告訴正主自己是這個意思的,還真是頭一個。
當我是傻子嗎?
秦晅沒問出口,眼神裡卻殺機盡顯,恨不得立刻就動手給她一刀,叫她知道厲害。
可手都快觸碰到她頸項了,卻怎麼也下不去手。
這個人,膽小、怕疼、怕死、怕捱餓、怕受苦……他明明是知道的。
餓一頓就能讓她把好話說盡,但那又何嘗是他想要的呢?
“哪個皇帝不是佳麗三千,後宮如雲,”秦晅慢慢道,“我許諾立你為後,可沒說讓你當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