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在不足百年的時間之內飛速的達到渡劫期修為的精彩絕豔,就是曾經青霄老祖座下的小弟子如今也讓人不敢輕易議論。
畢竟,就是再張狂的修士,也是不敢妄自議論魔族的王的。魔族的王,那是足矣和仙帝比肩的人物。即使“沈淮安就是魔王”這只是一個半真半假的傳說,但是卻也因此沒有人敢貿然觸青霄宗的黴頭。
——還有年紀大的修士記得,當年沈家的這兩個人,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兄弟的。
就憑著青霄宗在修仙界這樣的地位,他們的行事也未曾如此高調過。一群好好的修士又是扛旗又是編隊形什麼的,知道的那是如今炙手可熱的宗門的修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人間帝王的儀仗隊呢。
被雷得不輕的莫南柯嗤笑一聲,想要掙脫莫怨天攥著他的手,卻被拉得更緊。
結界外面的修士已經在外面守了整整兩天了。這兩天之中無論他們用什麼辦法,都無法將蒼山的結界破開分寸。這樣的嘗試讓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臉色都凝重了起來。
無論“沈淮安是魔族的王”這個傳言是真是假,當年在有人親眼看見沈淮安抱著什麼東西進入了蒼山的封印卻是不爭的事實。這也就說明了,無論沈淮安是不是魔族的王,至少他的實力在在場的每一個人之上。
莫怨天的實力自然是在這些修士之上的。他當年以一人之力破開仙帝的封印,卻並沒有釋放其中的魔族。
一來是因為魔族需要休養生息,貿然出去很容易被人絞殺。二來卻是因為他並不想要旁人叨擾。
他想要安安靜靜的傾盡所有光陰的去等一個人。
師父一年不回來,他就等他一年。
師父十年不回來,他就等他十年。
師父若是一輩子都不回來……那他也不再等了。且將此身託魂魄,上窮碧落下黃泉,他陪著師父去便是。
所以,在進入蒼山的時候,莫怨天佈下了新的結界。
或許是兩天的焦灼讓外面的修士心裡都積攢了一些怨氣,又或許是這是他們想出來的激將之策,總之莫南柯還沒看一會兒,外面的就有幾個大嗓門的修士罵罵咧咧的叫罵起來。
“魔頭,你出來,躲在裡面做什麼縮頭烏龜!!!”
“交出青霄老祖的遺骸,我們饒你不死!!”
“……”
看著平素自矜高傲的修士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叫罵卻束手無策的樣子,莫南柯倒是覺得有幾分好笑,所以也沒有急著走,反而是圍觀了起來。
“一群烏合之眾罷了,沒什麼好看的,師父我們回去吧。”一直握著莫南柯的莫怨天忽然開口,想要拉著莫南柯迴轉。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的叫罵停止了。那隊黑白相間的統一服裝的修士之中走出了一個人。莫南柯只是一瞥便愣住了。
塵囂落地,天地無聲。緩步而來的那人嘴角噙著溫暖而妥帖的笑意,白衣如雪,手中的玉扇緩緩搖動,端的是公子如玉。
沒有什麼好稀奇的。在整個修仙界,十個門派首席弟子九個都是這款。但是讓莫南柯愣住的是這個人的長相。他眯起眼睛仔細的端詳了這個人許久,忽然指著那人對莫怨天感嘆道:“淮安,你看,若是沒有六百年前的那事,如今你也該是這幅模樣吧?”
此話不假。結界之緩步而來的那個男子和莫怨天長得極像,只是眼角眉梢的細微差別。若非莫怨天的一頭白髮,的確很容易將兩個人認作一人的。
莫怨天的頭髮從來都是一絲不苟的束起來的,只有幾縷散落在鬢邊。他用手指捻起自己鬢邊的一縷白髮,微微嘆了一口氣:“是啊,淮安如今變醜了,師父就不喜歡淮安了麼?”
莫南柯自然是知道他的淮安在特意作怪,只是這有些哀怨的語氣配著一張霸氣張揚的臉的確有些反差萌。莫南柯抿了抿嘴唇,努力讓自己忘了昨夜的異樣,然後輕輕的在莫怨天的鬢角印下一個吻。
微涼之中帶著清苦的氣息很快就竄入肺腑,在莫怨天愣神的功夫,鬢角的柔軟已經離開了。
莫南柯又伸手揉了揉沈淮安的頭髮,像是哄孩子一樣的說道:“沒有,淮安最漂亮。”
——儼然和沈淮安七歲掉了第一顆牙的時候一樣的安慰。
雖然被當做是孩子一樣的哄了,但是莫怨天還是悄悄的彎了嘴角。
幸好師父回來了,不然他真的忘了應該如何微笑了。如今他這一天的微笑比過去的六百年還多。
心裡彷彿被什麼東西溢滿,莫怨天鬆了鬆一直緊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