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樂生是南邊上京赴考的學生,他對西北邊患的瞭解程度不如西北生源地的學生,也不如京城牆下的權貴子弟,缺的是圈子浸染。
然而謝樂生的學問水平雖不如李學林和陳飛宇,可也是二甲拔尖的。
只是他在會試和殿試時犯了小忌諱,落到了三甲的名次裡。
不過也不能全怪謝樂生,誰能想到考官能把如此犯忌諱的題目放在試卷裡。
只是考差了就是考差了。
三甲同進士如夫人,這對讀書人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聽的稱呼。
因為科舉名次不理想,謝樂生鬱郁不得志了很久。
回去南邊沿海距離家鄉幾百裡的地方做了個小官,也是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起來。
白茂文會幫他,不僅僅是因為同年情誼。
而是因為謝樂生的的確確是一個為民著想的父母官。
後來謝樂生死在了抗擊沿海倭寇戰鬥裡。
若是謝樂生的官銜再高些,他就不用因為求調撥兵力支援不及時而死守戰亡了。
古代交通不便,即便謝樂生有極強的嗅覺發現沿海不對,勢單力薄之下也無力迴天。
少了謝樂生這個父母官,白軍師想要收拾海寇來自然難上許多。
白茂文既然都回來了,那自然不想再讓謝樂生就這樣折了。
“模擬試題?”
李學林和陳飛宇對白茂文提議的這個很感興趣。
“嗯。”白茂文點頭。
模擬試題這個詞還是出自紙紮小妹之口。
“既然考官能出題考我們,那麼我們也可以反推考官會出什麼題。做到胸有成竹,應答得當。”
白茂文用手沾了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藩字。
當下就讓幾人愣住了。
“你覺得今年會考會出這個題目?”
李學林有猜測過,可沒想到白茂文會直接寫出來。
“不只是會出,上面更想解決。”
白茂文直言。
“解決?”
謝樂生不由自主湊了上來,抻著脖子盯著那個藩字彷彿能盯出花兒來。
“是解決。”
今上不需要阿諛奉承淨說些好聽話和稀泥卻半點兒解決辦法都沒有的臣子。
而且這道試題有陷阱,保守派會維護皇權,卻也建議削弱藩王權力,鞏固天子的地位。
激進派則直接否定周高宗當初的封藩決定。
別看謝樂生個子偏矮瘦,他卻是一個火力十足激進派。
若不然也不會一個不小心著了道,吃了十幾年的苦頭。
直接否定封藩,還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封藩的壞處,這不是指著豐元帝的鼻子罵他爺爺嗎?
錯都錯了,謝樂生沒個解決方案,還變相罵周高宗。
就算豐元帝自己心裡也把爺爺罵個無數遍,累死周元宗,還要累死豐元帝,那也不是謝樂生能說的。
閱卷一看不是個能用的料,直接擱到三甲裡頭去了。
現在謝樂生被白茂文這麼一提點,他也回味過來自己下意識想要回的答案錯得有多離譜了。
“哥哥,喝茶。”
白小桃拎了一壺剛燒好的水進來要給白茂文倒茶。
每天雷打不動,完全不受白茂文同窗來訪的影響。
家裡沒有女眷不見外男的迂腐規定,白茂文也就沒阻止之。
若是小妹,白茂文還想改一改她那膽小如兔的性格。
可這個是紙紮小妹膽子大,白茂文就更不用拘著她。
“小妹,以後這茶還是省點兒吧。這兒幾人一人一口我就沒了。”
白茂文看了眼那水壺,狀似無意地吃味。
其實白茂文是怕被李學林他們察覺到茶水的神奇。
明顯白茂文小時候也沒少看小話本,腦洞奇大。
“文弟你就不對了。這什麼茶,藏著掖著不讓我等喝啊?”
陳飛宇說道,白茂文越不讓,他就越想喝喝看。
“我給哥哥泡的。你們要喝自己泡。”
白小桃心想也對,哥哥的膝蓋好太快會惹人生疑,她以後還是得控制一下。
為轉移注意力,她還好奇地問:“這什麼呀?在桌子上寫個藩字。幹嘛你們要削藩呀?”
“你個女孩子家家也懂削藩?”
李學林稀奇了。
他來白府來得頻繁,見白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