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這樣,不死也脫了一層皮。
替主家種了一年防風,平時都是靠買的雜糧果腹,家裡沒有存下什麼糧食,種地得的那點兒錢根本不夠賠,連避寒的房屋都賠沒了,為了不被活活凍死,這些災民唯有麻木地沿著官道往暖和的地方逃難。
古代百姓可不能隨便走動,沒有路引想過個縣都難。
可現在安王封地裡各地都遭了雪災,縣太爺救災自顧不暇,根本沒法去管那些災民。
私心點說,災民跑到別處去,他們本縣還輕鬆點。
若是災民餓瘋了在本縣發生暴。亂,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在各方有心算無心之下,這些災民就這樣一路逃難到了小月山農莊附近。
逃難的源頭是這些失了安身之所的佃農,結果路上的災民越聚越多,都已經好幾千人了。
這些已經成了氣候的災民就在小月山農莊附近,眼看著要出事。
之前周展陽說不是安王也是安王的意思看著複雜,其實內裡操作也的確很複雜。
真正動手的是平王那邊的人。
實際上卻是安王授意。
安王封地裡的子民遭災,平王滲透在安王封地離的人故意促成了災民匯聚逃難。
真調查開去,也只是地主家遭災惹的。
該賠五十兩白銀,只收了十兩二十兩,地主家也很“委屈”好嗎?
再說安王為救災日夜不眠都染上風寒臥病在床了,豐元帝還能追究安王什麼?
反正安王“受害者”白蓮花妥妥的。
豐元帝是真動不得他,若不然會寒了天下子民的心。
“安個狗頭安王!”
白小桃聽明白裡頭的彎彎道道之後簡直被氣炸了。
用幾千條人命就為了損小皇帝龍威讓他失民心!
要知道古代人口少,整個大周都不知道有沒有一個億,地方人口達到一萬以上的父母官就能稱縣令了。
這幾千多條人命就等於是整個小縣被屠了。
白小桃好一通國罵之後快速恢復冷靜,直接扭頭問哥哥他們能不能救一救這些災民。
“救是要救的。”白茂文點頭。
至於怎麼救,還得有個章程。
他們小月山農莊可不是平白被人算計完就算了的慈善人家。
白軍師其實早就胸有成竹了,他上輩子就沒少處理過各種國家疑難雜症。
他這麼說,無非是給豐元帝的耳目周展陽賣一下關子。
“一定要一個不落全救下來。救了這些人可就不還安王了。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救活了還想開春回去給他種田?想得美!”
白小桃比白茂文還兇殘,竟是要把這些災民全留下來。
幾千人拖家帶口的,一旦真被留下來了,那小月山農莊就不是農莊得該稱為縣了!
“呵呵。”
白茂文和周展陽聞言同時笑了,明顯他們都想到了同一個點上。
視線相視一觸,又默契地同時移開。
雖是如此,他們兩個想到的點的確可行,甚至還是極妙的點。
那就是趁機將小月山農莊周圍大片土地直接變成盈豐郡主的封地。
周展陽和白茂文都知道白小桃的能力,她勾心鬥角不行,搞搞農業倒是挺行的。
與其三天兩頭遭人算計,還不如專心給豐元帝種糧食呢。
“去把護衛們的行軍帳篷都拿出來,先讓人躲躲風雪。”
白茂文吩咐道。
幾千災民,根本不可能全弄進來圍牆內。
連站的地方都沒有,更不要說是讓人住進屋裡來了。
而且還有可能威脅到紙紮小妹的安全。
好在朝廷派過來的護衛和建圍牆的工人們都帶了大批的帳篷,可以借給他們遮風擋雪。
因為突如其來的雪災,圍牆擴建被擱置了,工人們被放假回家去歇著,帳篷和工具暫時留了下來等開春再建。
現在拿來借與災民用正好。
一戶人家一頂帳篷,能勉強將這些人全安置在鹽鹼地那片了。
鹽鹼地那片邊上還有不少枯樹幹草,可以自行砍伐扒拉回帳篷裡烤火保暖。
禦寒的問題解決了,吃還沒呢。
現在鹽鹼地裡禿得跟英國中年男人頭頂似的,完全不毛之地,什麼吃的都沒有。
沙地農田雪裡埋著倒是有冬小麥苗子,可麥草能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