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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一天沒吃東西了,哇哇就哭了起來。
一個小孩餓得哇哇哭,就像傳染病一樣快速蔓延開去,整個鹽鹼地的娃娃們都哭了。
“張虎,去將孩子們帶進去屋裡暖暖。
把暖炕燒熱些,別凍著孩子,再叫廚房先煮些米湯給孩子們潤潤腸胃。
這麼冷的天,大人能熬得住,小孩可熬不住。
你們也別擔心,每天孩子娘可以進圍牆裡看孩子。”
白茂文讓張虎帶著他婆娘把十歲以下的孩子都帶圍牆裡養著。
白茂文一發話,災民們臉上就遲疑了。
不過當家的很快回過神來,讓孩子娘趕緊裹上衣裳抱著孩子送去圍牆大門那兒。
比起當家的,孩子娘更疼孩子。
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哪能眼睜睜看著孩子陪自己在雪地裡熬整個冬天。
即使心中再不捨,也紅著眼抱起兩個孩子跟張虎他們往圍牆大門那兒走去。
白小桃還以為自家哥哥是真心疼孩子,見著白茂文哥哥讓人把孩子都抱進去圍牆裡,她也吩咐廚房把奶沫都拿出來。
奶沫就是古代奶粉,她哥哥怕她長不高,特地囑咐吳貴去京城裡買回來的。
白小桃可受不了這純天然的味道。
現代的奶粉雖然各種新增劑,實際上口味的確是調製過的,喝起來順口。
古代的……奶騷味明顯著哪。
白小桃連古代純天然牛奶都受不了,更不要說羊奶了。
所以白小桃根本不愛喝。
而且她自己空間裡多的是好吃的,絕對能長高個兒的。
才跟哥哥說完不用破費這個,扭頭宗人府就又給她送了一大堆奶沫,完全按皇家宗室孩童的份例配過來的。
白小桃今年還只是髫年,離豆蔻還遠著哪。
送過來的奶沫實在太多,就算發動小月山農莊所有小孩一起喝都喝不完,現在乾脆就全拿出來給孩子們喝了補補營養。
“這孩子都還不會走路,還在奶孩子的也進去。”
白小桃這麼跟哥哥說,白茂文也允了。
這樣子,那些因為貧苦飢餓回奶的婦人更加感激得兩眼再紅了一圈。
米糊糊沒有,奶也沒有,把孩子餓得整宿整宿地哭,這是在生剮了當孃的心。
這幾個奶娃娃離不了孃的婦人破例隨孩子一併進去了,有認識的人在裡頭幫忙照顧自家孩子,親孃還能每天進去看孩子一次,留在外頭的災民們也放心了些。
白茂文讓人把孩子們弄進圍牆去的目的就是要約束這些災民。
在人心的把控上,白小桃遠不及白軍師。
把孩子和災民分開救治,一面是更好地照顧孩子,一面是為了制約災民。
拖家帶口的,想要動點兒歪心思,都得掂量一下能不能承受得起這代價。
這些道理,災民裡那些經過事兒的老人們多少懂得。
所以他們即使心中不捨也只能忍受暫時分開。
白茂文還有更多的顧慮。
這些災民已經又飢又寒了一段日子,驟然放鬆緊繃的神經,在這雪天裡很容易得病。
即使有大夫給他們治手腳凍傷,這心力交瘁耗空全身精氣神所造成的內虧就算是御醫也不一定能完全治好,更何況這兒有幾千災民。
現在白茂文把他們家的孩子全帶進圍牆裡照顧,他們即便是溫飽無憂,也都會懸著那顆心惦記著圍牆裡的孩子。
這冬天不徹底過去,他們都不敢放鬆。
為此,白茂文在派發地瓜的時候還另外玩了個心眼。
他的確是把一筐又一筐的豐產地瓜給災民看了,表示這些都是救濟他們的,管夠。
可實際派發的時候,每家每戶只發五天的量。
五天吃完了,再發第二次。
白茂文心知他們肯定會擔憂地瓜短缺恐熬不過整個冬天,把領到的地瓜偷偷藏起來一部分,寧可半飽半餓地熬著。
他看穿了也不吱聲,由得災民們發揮自己的小智慧。
其實佃農們再窮,他們也有辦法艱苦活著。
怪只怪安王做得太絕了,把災民剝得光光的趕出來,災民身上藏著的幾斤雜糧能頂什麼事。
艱難熬到小月山農莊地頭上,若不是白軍師這般煞費苦心地算計著,他們一放鬆不出三天能死好幾十人。
幾千災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