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巷看了一眼腕錶,“確實到你午休的時候了,是我佔用了你休息時間。”
他三兩下把面前的咖啡一飲而盡,站起身對她說:“反正那個人都不在國內,也不知是不是早把你忘了,對我構不成威脅,你現在放不下也情有可原,再過段時間,感情總會淡的。”
“那不一樣的,你和他給我的感覺完全不同……”
“他是怎麼樣的?CIT的天才能讓女人神魂顛倒?”
奚溫寧沒吱聲,腦袋暈沉沉的有點思考不能。
上午一直在給演員做排練,好不容易得了空,蘇巷說請她吃飯,沒想到卻是“鴻門宴”。
她從來沒對他產生過朋友之外的好感,有些話只能當場說清。
奚溫寧向他主動說起曾經最親密的那個男朋友,他卻不當一回事。
可於她而言,徐遠桐也好,高中時候的這段感情也好,註定是一段少年時期最刻骨銘心的經歷,哪怕他們已經失去三年多的聯絡,只要想到那個人,所有情節宛若昨日。
要忘記一個人可能還得花上三五年,但她根本還沒打算忘記。
奚溫寧愣愣地坐在原位,像徹底陷入了回憶。
蘇巷知道這句話有點過了,只好撓了撓額前的黑髮,嘆氣:“過去的事就不提了,我們走吧。”
兩人剛要邁出咖啡館,靠門口一桌的女生正聊得熱火朝天,完全沒注意身邊有什麼旁人。
“她拽個屁啊,空降我們劇組了不起?肯定是和導演睡過吧……”
“就是啊,什麼戲劇學院導演系,她拿的是肄業證書好伐。”
“你知不知道當年網上那個事真相?”
奚溫寧挑了挑眉,沒想到遇見在劇組做雜事的女同胞。
蘇巷很想上去懟人,被她及時攔住。
奚溫寧連一絲生氣的感覺也沒有,只是笑著調侃她們:“一個大學沒畢業的Loser也能在這裡當副導……你卻只能做一個普通員工,看到我們之間的差距了嗎?”
盯著那個帶頭嚼舌根的女孩,她唇角微勾:“我以為看破不說破比較好。”
那女生被噎的啞口無言,直接嚇傻了。
真是段數太低。
蘇巷望著奚副導離開的背影,明亮漆黑的眼眸堆滿笑意。
微醺的風吹在臉上,奚溫寧稍許清醒一些,她揉了揉發酸的頸肩,聽見身後那人問:“你這周有沒有空,我們去看蜷川實花的攝影展?”
“我……”她略顯猶豫,思索了一下說:“這周……這周不行,我要回一趟學校,那個,高中。”
蘇巷抿了抿唇,臉上有難掩的遺憾。
“這樣啊……那下次吧。”
他往前走了幾步,有點奇怪地問:“你回高中做什麼?”
——
蘇巷和奚溫寧認識在大學裡的一場舞臺劇。
他比她小一屆,是戲劇學院表演系的學弟,五官精緻爽朗,天生麗質,導師們都說這小夥子以後肯定會紅,前途無量。
奚溫寧坐在校園劇院的第一排,欣賞他們新排的一齣劇幕。
當他走到舞臺邊緣,最近的時候,與她的距離大概只有二米。
蘇巷發現這位坐在觀眾席左側的小學姐,在某一個時間點,悄悄地熱淚盈眶。
他還記得,當時說出的那句臺詞是——
“被你那纏綿悱惻的夢想,隨心所欲選中的人多麼幸福。”
她透過他的表演,看到另一個人,想到另一個人。
今年,蘇巷升入大四,奚溫寧正在搞這出舞臺劇,她巧舌如簧請他來演男一號,但沒想到最終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要說奚溫寧和那個前男友的關係,他也知道這段故事有點離奇。
他們異地兩年,起先還是一切順利,可就在感情依舊濃烈的階段,徐遠桐突然告別,甚至沒有當面給她一句話,就這樣退出了她的人生,消失的乾乾淨淨。
蘇巷總覺得,以前的奚溫寧應該總是愛笑的。
但這幾年讓她真正開心的事沒多少,她總是神色蒼白,繃緊全身的每一條神經,大概拿下這次的工作勉強算一件。
她藏了很多很多心事,像堡壘似得堆疊,至此以後,冷漠的內心誰也無法靠近。
唯獨歲月像車輪不斷往前。
十五中校慶,回到校園的老校友們自然絡繹不絕。
原先奚溫寧根本不打算回來,可接到了林清芬的電話,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