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地上這人要不中點毒,萬一有什麼變數扯上自己……
不要怪他狠毒,這世上,心太軟的人,都是活不長久的。
那婦人更是一臉的血跡。“這位兄弟,你我無冤無仇,我們莊戶人家還靠著勞力活命呢,石大夫也說了。當家的是中毒,你不信,又請來一個大夫,又是中毒……行行好吧。”
蘇有禮目光有些渙散,難不成真的是自己家害死了人?
他不信。
眼前這樣如何是好呢?
外邊的人瞧著這婦人也是可憐得很,跪在這鋪子之前磕頭,更有許多人是原先吃過這螺螄粉的,也都在那神色古怪,有些人甚至已經開始繪聲繪聲地說方才這漢子是如何進去,出來如何暈倒。這老闆又是如何喪盡天良……
半夏一一都聽著,並沒有惱怒,時人如此,平日裡根本就沒有多少事情,而今遇見一件。正是展示自己正義的時候。
殊不知,這一點,也被別人利用了。
她不動聲色地打量一眼石大夫,見她正瞧著自己,一臉的輕蔑。
半夏垂下腦袋。
婦人哭訴,剩餘的幾個人,也就是原來那幾個有些古怪的男子。已經開始動上手,這種時候,周圍自然不會有人來拉,以為自己站住了腳跟,那鋤頭更是要直直往那支撐棚子的柱子砸去。
半夏躲在一旁,終於拿定了主意。“爹,你把咱們的東西都拿出來。”
張屠夫卻是沒走,嘟囔著還是不肯相信,倒是跟張留站在了一塊,“聽見了沒。人家進去拿東西了。”
張留藉機說道,“既然是中毒,就是你不說,我們也要說個清楚,誰知道是不是你在哪裡中的毒,突然就來這裡一倒,不說清楚沒完!”
他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傳出去可不是笑死人!
要說張屠夫此人,在這鎮上的人緣也是極好的,能夠幫著自家說兩句話,半夏心裡自然只有感激,在這當口,蘇有禮已經進門把米粉一類的都端了出來,接著又進去提湯。
半夏趁著這當口,突然就問道,“這位嬸子,你說是你當家的,那麼敢問你們年方几何?又是哪個村的?”
婦人斜了半夏一眼,一臉怔忪,突然冷哼一聲,“這是要打算以後算賬還是怎麼的!”
她不說,半夏卻也沒有繼續追問,因為蘇有禮已經把東西幾乎都搬了出來。
一溜兒漆黑罈子放在前頭,陽光之下有些幽幽的光,另外一鍋湯,依舊還飄散著香味,一個細細的竹籮,上面又用本白細棉布遮蓋著,蘇有禮又把一桶水跟那用來燙米粉的開水鍋,一併給端了出來。
“瞧著倒是乾乾淨淨的。”
“我就說,這老闆不會下毒,要真的是中毒了,也是他不知曉的。”
石大夫此時,已經完全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此時瞧著這些東西,似乎能夠看到以後大把銀子進到腰包的場景,還有就是那侮辱過自己的人,人人喊打,心下更是舒暢。
完全沒有看見,此時那個小大夫,在救人的時候,已經急得滿頭的大汗。
石大夫並沒有耽擱什麼,而是對蘇有禮道,“還不快些開啟!。
蘇有禮既然已經同意,倒是也沒有多吭聲,把罈子開啟,剛要遞過去,動作稍稍慢一些,就見石大夫一腳踢碎了那罈子,炸好的花生,光澤油亮,一粒乾癟的都沒有,紅亮亮地就散落在這滿是塵土的泥地上。
張留見機有心要打過去,卻見半夏朝他使使眼色,雖然不明白為何,卻還是停了手,他就納悶,此時半夏不怕嗎?
但半夏心裡卻顧不得如此想,倒是淡定了許多,自家是做螺螄粉的,被鬧上這樣一通,要全身而退大約是不可能的了,但好在現在已經明白了對方的目的,知己知彼,也不完全就會沒有還手之力,這一關好好過去,到時候抽出了手,如何收拾這可惡的大夫,也不是太難的事情。
打定了這個主意,見石大夫踢碎了兩三個罈子,裡頭的東西散落開來。
周遭都是鎮上跟村子裡的人,這地上全部都是吃的,已經有很多人開始心疼,畢竟沒有人會真的糟蹋這樣的好東西。
如此一來,瞧著石大夫已經有些變了神色,蘇有禮在一旁倒是一聲不吭,如此一對比,雖然沒有如何,但要真的能夠利用好了,也能咬上對方一口。
石大夫或許是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就不免得意。
人一得意,就容易出岔子。
別人已經這樣欺上門來,她自然不能只是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