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還能叫罵幾句媳婦,後來怎麼的?連閨女都回不來了,媳婦家裡有了靠山,人家厲害了,有了作坊這些東西,自家兒子怕是也要看她臉色。
閔氏鬱結更深,連烏梅的懂事乖巧,在她眼裡就是會裝。
好在她還能出來走走,雖然眼睛看不太清楚了,來回幾次,倒是也能摸索到茶樓,聽聽人家說話,曬曬外頭的太陽,也算是還活著。
“大娘,你就我珍娘就成!我扶您到一旁坐坐。”兩人就就著路旁牆墩坐了下來。
閔氏很是不慣,“這坐在路中間的不太像樣。”
珍娘手裡的帕子香風一閃,吃吃地笑:“大娘莫擔憂,這是我自個兒帶出來的軟凳,這邊也沒啥人走。”
閔氏跟珍娘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珍娘既然打定了主意,自然句句都說到了她的心坎上,登時有了相恨見晚之意。
得知珍娘是歸家給父母拜祭之時,心裡更是多了一層疼惜。
這初次相見,珍娘並沒有急於一時,如此說了一番,就告辭而去。
回到家裡跟龐老闆抱怨了一通:“死人!跟個幹樹皮一樣的老婆子,浪費我一堆唾沫!你這究竟是葫蘆裡賣了什麼藥!”
龐老闆過去小意扶著她坐下,給她揉肩膀,“我的娘子,這一回可全靠你了,你可知道林颯那人就是個重情的,要不然怎麼這麼久都沒有娶妻,何況上一回可是他帶頭去送的黃豆,我這是做幾手準備呢,要聚豐樓那頭被鬧得雞犬不寧,咱要趁機拿過來,也算是一條後路。”
珍娘手裡端了茶,很是享受龐老闆的小心翼翼,此時卻有些怒氣:“啥?!你就讓我跟你在那鳥窩一樣大的鎮子上過活,真有本事啊你!”
龐老闆趕緊否認:“別急嘛,這拿到咱們手裡,可也不需要咱們自己住在那不是,偶爾來來心裡也美,再說這不是最後的打算了嗎,如此一鬧,你瞧那聚豐樓的媳婦還敢跟林颯有來往?就是作坊那頭也要避嫌,這一群泥腿子,要是沒有林颯在背後給他們使力,我要拿捏住他們不是分分鐘的事,到時候黃豆賣出去還不容易?要真的辦得妥當,那林颯因為他心尖尖上的人,沒準就不會呆在這,他要是走了,收糧的事情,還有誰給咱們擋路!”
一席話說得珍娘很是信服,手指一點他的額頭:“你倒是有兩下子!”
“這個自然,這做買賣看起來千頭萬緒,但只要自己理出來,自然就能妥當了,所以這一次,還靠娘子多使使力。”
“這有什麼好難的!”
沒過幾日,珍娘又一次“偶遇”了閔氏。
還把人送回了聚豐樓。
聽聞閔氏睡得不好,特意把城裡拿來的香給她燻,閔氏那頭,也不知道有人說話心裡的鬱結消散了些,還是那香真的有用,人睡得好了不少。
睡眠一好,人就顯得精神。
不僅是伍良平,就是烏梅也沒有多想,只有心裡高興的份。
閔氏更是把珍娘當成自家的閨女看。
珍娘偶爾也過來找閔氏,她在外頭本來就出現得少,這頭也沒人看出些什麼。
一次烏梅給她端茶,她就發出了很大的動靜,有些手忙腳亂。
閔氏說了烏梅兩句,把人趕出去之後,就道:“珍娘,你可不是個小氣的人,剛才是怎麼了?失神落魄的。”
珍娘卻是什麼都沒說,只是遮遮掩掩,逃也似地走了。
下一次依舊如此。
閔氏眼睛不好,心裡就尤為敏感,抓住她無論如何都不放:“你這孩子還把我當外人不成,也不要騙我,每次都是丫丫她娘進來的時候,你就慌了手腳,要真的是她給你臉色瞧,你只管告訴我!”
珍娘眼裡冷笑,卻不動聲色地道:“大娘,瞧你說的,丫丫娘對我挺好,只……”
她不想再說下去。
倒是閔氏不放過。
珍娘這才很是為難地道:“說來有些話我也不應該說,但……大娘你要是如此,我不說,也過不去心裡這坎,沒準是我眼花了。”
說完,就湊近閔氏,說了好一通。
閔氏的眼皮一直不停地跳。
倒是還沒有亂了陣腳:“果真?”
珍娘略帶苦澀地說道:“這是大事,要不是瞅得真真的,我又哪裡敢亂說,要說巧合……也太巧了些,想必大娘您也曉得,這天底下就沒人會做賠錢的買賣,哎……您不要多想。”
珍娘什麼時候走的,閔氏都不知曉,她耳邊還不停地有那聲音,什麼作坊,丫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