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子,裡頭的人自然都給他見禮,他也知道該客氣的時候要客氣,這時候他要是處理不好這樣的事情,又怎麼能讓人信服?
索性地就在堂屋裡,擺著條凳,這邊是簡家三叔公幾人,另一邊是半夏等人。
他請趙揚到一旁,趙揚卻是不肯,“我叔的事情自然也是我的事情,劉大人不必多慮,該如何就如此。”
說是這般說,誰又能把這事情放在心上。
地上的三叔公聽得如此,更加不肯起來了。
二堂哥這頭還傷著,也沒有人說話。
這邊大堂哥並不是腦子十分靈的,要不然也不至於鬧到這樣的地步,見趙揚他們在另一邊,縣令大人很是威風,當下就喊冤,“大人耶,您可要給小民做主,這不明不白地,我爹就被氣成這副樣子,還有我二弟,躺在這還生死不知的,這殺人的兇手卻還堂然皇之地坐在這,求大人做主!”
劉祁見這邊也沒有說什麼,“如此,怎麼也不請大夫!非要真的鬧出人命來才得了好嗎?先救人,再弄清楚是非曲直。”
趙揚沒有什麼反應,蘇有義也不吭聲。
半夏瞧著劉祁這裝腔作勢的樣子,抿唇不語,眼裡卻也沒有絲毫暖意,從趙揚來了之後,她就更加不擔心了,簡家人再混,簡家村再如何不好,也不敢在官府這翻天。
瞧著這日光漸漸微弱,她見蘇有義面無表情的樣子,微微笑了一下。
周氏自被趙揚叫了一聲嬸子,就開始渾身不自在,如今聽得讓請大夫,她又實在忍不住地對半夏說道,“怎麼還給請上大夫了?”
難道還真的能把人殺了不成?這拖下去,被動的可不是自己這邊。
大夫很快就請來了。
二堂嫂再如何裝模作樣,也沒有多大的用處,反而一口咬定是蘇家下的手,“就是他,這小白眼狼。如今這回來,倒是想謀害兄長!”
一邊說一邊哭,只到這個時候,哪裡還有人理會。
院子裡的人,看著這一幕。也明白這三叔公跟簡老二要是不醒過來,難不成還有完沒完了,看個熱鬧把自己也拖死在這裡,本來就不是什麼善茬,此時哪裡能忍。
“大老爺,就是這簡老二自己拿鋤頭過去。說人家來認親的是騙子,這才弄到了這個田地,要不是老天有眼,如今傷的可是老六。
蘇有才要在簡家村這頭排名,是行六。
蘇有才牙疼似的抽泣。根本就不搭腔。
劉祁摸著那若有似無的鬍子,淡然開口道,“方才說的謀害兄長,怎麼又說這蘇有才並非簡家人而是騙子?”
二堂嫂就只是哭。
恰在此時,被大夫救治的三叔公終於“悠悠”醒轉過來。
晃了晃腦袋,極力讓自己清醒過來,這才瞧見眼前的情形,眼神剛好瞧著蘇有才那邊。“啊,老六你總算是沒事,要當真的有什麼。可讓我這一把老骨頭如何跟大哥交代……方才我就見大哥再給我招手,我恨不得跟了他去,只是他說這頭還有放心不下的事情,族譜的事情,你考慮得如何了?就是不想入,也看在大哥沒有香火的份上。算是求你了。”
這麼一席話說下來,讓人臉都綠了。
薑還是老的辣。就是這樣不動聲色地就把事情給扭轉了。
他又那般年紀,顫顫巍巍地打苦情牌。要不是大家都知道實情,可不是被騙了都是不知道的。
周氏哪裡還能忍得住,拉著袖子就指著他罵,“好你個老東西,我們好端端地回來認親,也是你們求回來的,這才多少日子,就帶著兒孫拿著鋤頭過來趕人,要不是有人來得及時,我們被那鋤頭挖下來可是還有命在,你倒是……”
三叔公飽含熱淚,“侄兒媳婦,你罵的對,一家子過日子,總是難免磕磕絆絆,你們不想留在這我們也不強求,只不過想著到底是大哥的血脈,要當真的孝順不至於如此,這才有此誤會。”
一句話,要真的是簡家的人,哪裡有不認自己爹的道理。
周氏又是炮仗脾氣,被點燃到如今,哪裡肯吃這個悶虧。
劉祁暗暗搖搖頭,這婦人根本不是那老頭的對手,話又說回來,當真的沒什麼,還需要自己做啥?於是咳咳兩聲。
三叔公彷彿這時候才看見縣太爺一般,迷濛地瞪著一雙渾濁的眼,待總算是知道了之後。
趕緊爬過去磕頭,“不知道大人倒是來這了,草民是簡家村簡順,家裡的事情還驚動了大人,實在是該死!”
那大夫正在救簡老二,見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