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的苦笑一聲,葛二蛋說道:“那娘既然吃完了,我與小舞便出去了!”
說完,便摟著依舊將臉埋在他胸前的煙染出去,先就近回了他們的所謂新房,葛二蛋這才關切的問:“小舞這是怎麼了?是家裡人欺負你了嗎?”
“……”很想要告狀,告訴他公公和大嫂以及三弟四妹如何的誣賴她偷東西,可是一想到善良的五妹和即便挑剔,但還是說了自己一句好話的瞎眼婆婆,她便又覺得自己這樣拿著一點兒小事就跟在外面勞作了一早上的相公告狀,煩擾他,太小題大作了。
於是,趕緊吸了吸鼻子,以袖口胡亂的抹了抹眼淚,恬然一笑道:“我沒事!家裡也沒人欺負我!”
怔怔的看著這個人比黃花瘦的姑娘如此堅定而燦然的一笑,葛二蛋只覺的自己的胸口又莫名的不知是感動還是其他的狂跳了數下。
其實,他一回來在水井邊與大哥一起洗手洗腳的時候,五妹已經過來偷偷的將她一早上就被大嫂吵了起來做事,以至最後還被一家人質疑且了冷嘲熱諷的經過全部跟他報備了。
所以,方才見她委屈的撲在自己懷中哭泣,原以為她會告狀,卻沒想到她竟只是輕描淡寫的說沒事,並還幫著隱瞞了一家子欺負了她的事情!
這樣一個堅強又善良的女子,真的是城中盛傳的克母剋夫克親人的不祥之人嗎?
不!他覺得不是!
堅定的這樣認為著,葛二蛋的心中油然升起一股保護的*,從此以後,他一定要讓她擺脫以前所有不愉快的陰影,在他的羽翼之下幸福美滿的生活。
他們太過分了
想起五妹告訴的一切,自然也知道她為了將蒸熟的栗子肉碾成泥而將手掌都磨出泡泡來了。於是,便一手握住她擦完淚之後就要放下的雙手。
輕緩的展開她的雙手,果然看見了她稚嫩的掌心中每個指節處都有大大小小的水泡,心裡一痛,葛二蛋的大眼中一片心疼和憐惜:“疼嗎?”
“不~不疼~”為什麼他眼中散發出來的看不太懂的情緒能夠很快的主導自己的心跳,煙染只覺得臉上火辣辣了起來,心中就像是好多隻小鹿在亂蹦亂跳,視線更是不敢接觸他的本能的收斂了下來。
可又忍不住想要看他濃眉下那雙大眼,晶閃璀璨的仿似夜空中閃爍的最明亮的星星,深深的吸引著她。
於是,她漂亮的水汪汪的大眼中黑亮眼珠上下滾動著,想要向上看他,又覺得羞澀的要躲避,纖長而微曲的睫毛便跟著不停顫動著,就像是翩翩飛舞的兩扇蝶翼撲閃著。
她被他吸引,而他又何嘗不是。
雖然她的唇瓣可能是因為缺少血色而略帶蒼白,甚至都沒有五妹的粉紅,但那因為鼻翼間似乎是來不及呼吸而以嘴一起幫著適應急促的呼吸而微張的小嘴,勾起了他心底的某一種渴望,更加不期然的想起昨晚不克自持的唇舌糾纏,喉間驀地一緊又異常的乾渴,不由得就緩緩低下了頭,朝著渴望的源泉而去。
可就在這時,數聲煞風景的“咕咕”聲將快要迷失的兩人的情緒瞬間拉了回來。
“我餓了!”
“我餓了!”
幾乎是同時出聲,兩人赧紅了臉,又同時笑了起來。
“走吧,咱們出去吃早飯!”
小心的避開她手掌心裡的水泡,葛二蛋老實憨厚的笑著握著她的一隻小手,帶著她走出房門去堂屋。
堂屋裡,眾人一見兩人進來,眼睛刷的齊齊看向兩人交握的一大一小、一黑一白的形成鮮明對比的雙手,眼珠似乎都快要掉了下來。
然後,又在葛老木的一聲輕咳中,除了老大葛大牛和葛五妹,所有人都趕緊的將手中的雞蛋和栗子糕餅全部塞進嘴裡。
原本還赧紅著臉的煙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見葛三虎是將整個的一個雞蛋都塞進嘴裡的,而葛芳葛草是一人半個,此時可能是被雞蛋黃噎著了,兩小一大正在搶著大盆裡僅剩的一點點蘑菇湯,差點沒有大打出手。
他們之前明明早就一人一個雞蛋已經狼吞虎嚥的吃掉了,這會兒還有雞蛋吃,那就表明——
眸色一暗,煙染重又看向桌面,果然,除了葛大牛手裡還剩的吃了半個的鴨蛋,其餘的碗裡早已經空空如也。
心酸的想著,自己餓點沒關係,畢竟不用做體力活,熬一熬也就到中午了。
可是他家蛋蛋一早天還沒有亮就起床下地幹活,昨兒晚上就只吃了一小塊的地瓜,剛才那震天價響的肚子咕咕叫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