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官顯貴,在武將一派地位堪比皇家,這會兒即便齊南淮有了秀才的名頭,在他們看來還真算不得什麼──
更甚,齊南淮這種靠著小聰明與家裡捐買而來的秀才,肚裡沒東西、根骨本來就不正,又硬要撐著讀書人的儒雅,也難為人家看了齊?的面子,今天只說了一句“血統不正”、而不是軍裡頭直接喊了“狗孃養的”!
齊南淮聞言、臉色丕變,藏在袖裡的手緊緊掐著掌心,對於被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傢伙給狠踩了痛點,實在很難維持平日的風度。
更何況同為匠人世家出身,他最豔羨的就是齊涵璋一身飽讀詩書般的卷潤氣息;千方百計地讓齊涵青與王氏送他去讀書,讓自己比起經商的兄長、頑皮的弟弟更出色──
偶得一句齊涵璋的誇讚,比起齊涵青送了滿屋的打賞、還要更令他高興。
但是……但是……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牙關被咬得咯咯作響,齊南淮的眼神陰沉、字句像是從石頭裡迸出般地艱難。
哼、教不聽的傢伙!
元紹華順手又給了躺在地上的鄒衍一腳,滿意地聽到了求饒聲。
轉頭看向了面色端不住溫雅、反而有些扭曲的齊南淮,揚了揚下頷,
“就是這個意思!”
“鄒郎君不過是看舍妹行為不當,這才出手幫忙規勸,這位郎君不明事實就胡攪瞎瞞,似乎才是別有用心的那個人吧?”
“喲?各位鄉親麻煩請一起評評理了!”齊?看著經過清場後得已湧入的人潮,冷笑地說道,“咱們姊弟在這長寧齋挑著吃食要回去孝敬長輩,卻被這位郎君堵著進退不得,不得已自衛反駁,竟被罵了沒教養……好不容易有人出手相幫,這下子又被指控是行為不當!”
斜眼睨了齊南淮先是陰沉、緊接著森然盯著還躺在地上的鄒衍的表情,毫無停滯地看著齊南淮繼續說道,
“咱們無冤無仇,我們姊弟更是久久有才有得出一趟府,就竟是有哪兒讓您覺得受到了侮辱,不妨趁著大家都在,說個明白?要知道,這位鄒家郎君自己先動了手,現在反而倒了地可不是咱們刻意為之的;若要上了官府,您兩位可得想清楚了,到底誰佔了理?”
“是啊是啊──!”人群裡,有位大娘倒是豪爽地應了聲,“咱剛剛本也想近長寧齋裡買吃食的,就是這趴了地上的長隨給擋著不讓咱進去呢!”
“是啊!”有人開頭、就有人肯應聲,“咱也有聽到呢!這位小娘子明明喊了人‘二哥’的,沒想到轉頭卻被‘自己人’給賣了!”
人群裡的議論聲漸漸地大了起來,齊?這個先開頭的人反而沉默了下來,有些委屈似地摟過了惶惶的齊南陽,低聲問起了素娟的狀況。
他們這頭雖然沒有刻意再指責了齊南淮與鄒衍的不是,但他們相互扶持、單薄勢弱的婦孺模樣,卻再度挑起了人群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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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娘子很有意思。”周廉徹站在窗邊,看著對面長寧齋的動靜,笑著搖了搖茶盞,“怪不得紹華會眼巴巴地跑去救人!”
齊家的玉器一脈真是不容小覷,平時不溫不火的樣子,被逼急了卻能反咬下人一大塊肉。反觀青銅一脈雖然坐大一方,到底底蘊不夠深厚,布排不夠周密,天時地利了卻無法人合──現下被倒打一耙,只怕有點兒難收拾。
“但要是鬧上官府,只怕連元郎君也會被牽連……”一旁的小太監聽了周廉徹的話,有些擔憂地提醒著,“最後哪方都討不得好……”
“放心吧!”周廉徹笑著將喝光了的茶杯丟給小太監,轉身走下茶樓,“有我在這兒給他擔著,你擔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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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兩頭
“你們兩個真是急煞了爹和娘了!”任氏沒等齊?姊弟請安,反手便是緊緊地把人給兜住了,拉著上上下下仔細地看了透徹,這才籲出了一口長氣,“幸好遇上了元家小郎君,否則娘這會兒準抄著傢伙去了??二哥的房裡把他給端了!”
齊涵章坐在一旁,一開始也是相當關切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倒是聽到了任氏的最後一句話,身形一震,乾咳了幾聲,等他們母子三人望了過來,這才說道,
“爹知道你們姊弟在府裡憋壞了,但下次人在外頭,還是該小心點兒。”
“他爹,你說這話跟沒說有什麼區別嘛?”任氏不滿地瞪了自己丈夫一眼,抱怨道,“淮哥兒也不小了,平時溫溫雅雅的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