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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兒子擰巴著不肯答應,老太太氣得撿起牆邊上的掃帚,使勁的往男人身上打,一邊砸,一邊罵,“……你個黑了心肝的王八蛋!為了你閨女那個賠錢貨、掃把星,你連老孃都不顧了嗎?我的老天爺呦,我咋養了你這麼個不孝子!你怎麼不去死啊!老天爺怎麼不收了你?你怎麼不去死啊你!連同你閨女、你媳婦,你們家一窩子都是天生來克我的,還活著幹什麼!怎麼不全都去死啊!”
聽了院子裡雞飛狗跳的謾罵聲,一直躲在屋裡做飯的夏玉芍再也忍不住,緩緩放下手裡的鐵勺,默不作聲的去廚房拿起菜刀,猩紅著眼睛走到院子裡,高舉著菜刀,歇斯底里的尖叫了出來,“……是誰要讓我閨女償命的?給我站出來!看我不活劈了她!”
突如其來的菜刀,險些讓老太太嚇個半死!
嗷的一聲,老太太踉蹌著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地面上,驚懼不已的看著夏玉芍,很快的緩過神來,色厲內荏的高聲謾罵,“夏玉芍你個潑婦!我看你敢動老孃一根汗毛!我可是你婆婆……對婆婆動手的媳婦,死了以後可是要下油鍋、滾刀山的!”
“你特孃的放屁!”夏玉芍舉著菜刀冷笑,“死老太婆,你可別忘了,趙勝峰是你賣給我們夏家的上門女婿,你算個屁的婆婆!這家姓夏,我的女兒姓夏,夏家的家事輪不到你們趙家人指手畫腳!夏家東西也輪不到姓趙的惦記!”
一邊說著,夏玉芍再度走近兩步,瞪著這群趙家人,眼神兇戾,歇斯底里的怒聲道,“這個家裡,我夏玉芍才說了算!反正我女兒也不好了,我也不想活了,弄死一個算一個,弄死倆算我賺了!誰要是再敢踏進我夏家的門檻,別怪我夏玉芍砍人!——都給我滾!”
說完這話,夏玉芍舉起菜刀,見人就砍!
三人被嚇得哇屁滾尿流,兒媳和女兒一左一右的架起老太太,撒腿就跑。
夏玉芍一直追到院門口,眼看著幾人越跑越遠的背影,終於洩氣般的鬆開手,菜刀跌落在石板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而她自己,雙手捂著臉,忍不住失聲痛哭……
男人趙勝峰起身,走到夏玉芍身邊,紅著眼眶,將妻子摟在懷裡,哽咽的道,“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沒事,我還年輕,還能在工地上幹個幾年,大不了我們養閨女一輩子,別聽他們的胡唚。”
院子門口,蒼老佝僂的男人,崩潰痛苦的女人,兩個人彼此支撐著對方。
視窗,夏翎半探出腦袋,看著抱頭痛哭的夫妻倆,眨了眨眼,忍不住感慨般的自語道,“……看看吧,就為了一個短命的男人,居然把父母撇下,自己倒是解脫了,可真的值得嗎?”
一個月前,她還是個靠著父母遺產和家族蔭庇過日子的大齡米蟲,好不容易等到公司月末發獎金,自己正美滋滋的點著錢從銀行出來,一輛重型卡車突然衝出機動車道,直奔著她就過來了!
電光火石之間,邊上那個膚白貌美的少女,居然又被身旁滿臉嫉恨瘋狂的女孩趁機狠狠推了一把……
被推的倒黴妹子正好撞在自己身上,兩人一起被疾馳而來的卡車重重撞飛了出去!
再睜眼時,她從二十八歲的大齡剩女夏靈,變成了十八歲妙齡少女夏翎,接替了那個被推少女的全部人生。
足足花了三天的時間,夏靈總算是消化完這具軀殼裡的所有記憶,就好像看一場漫長的電影般,以旁觀者的角度,一幕幕、一幀幀的審度著對方短暫的一生。
出生於窮山溝裡,家裡媽媽夏玉芍精明潑辣、嘴硬心軟,爸爸趙勝峰勤勞厚道、踏實能幹,還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叫韓齊。
原主死亡的根源,就在未婚夫韓齊身上。
兩家父輩是戰友情,兩家打小就定了娃娃親,不久後,韓齊爸爸韓大富就因病去世,留下韓母挺著大肚子,帶著不到兩歲的小韓齊,孤兒寡母的,怕受人欺負,就住進了夏家。
這一住,就是二十年。
夏家三口人,再加上韓母帶著一雙小兒女三口,全都要靠爸爸趙勝峰一個人養活,再加上趙家那群吸血鬼……夏翎剛出生那年,夏家還是村裡數一數二的富裕人家,沒過幾年,就成了村裡有名的窮光蛋,最後家裡實在吃不上飯了,趙勝峰只能背上蛇皮袋子,外出打工去了,家裡的田地就全都落到了夏媽一個人的肩膀。
十多年熬下來,夏家含辛茹苦的將三個孩子全供上了大學,成了村裡的獨一份,韓齊比夏翎大兩歲,上了警察學校,夏翎考入了省城舞蹈學院,韓齊的妹妹韓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