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可是了,這個忙我不會幫你的!”
電話這頭,蘇月娉艱澀地點了下頭。雖然米冉的話難聽,但是很有道理,欺騙總歸是在挑戰信任。
“那米然,你能告訴我:他真的值得我託付一生嗎?”
“這話我現在沒辦法回答你,明天我去問問溫先生的意見。你放心,這一次我會問出個結果的。”
她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
*****
溫俊業已經一個月沒有與蘇月娉見面了。
家中裡裡外外都在準備他們的婚事,只有他自己彷彿置身事外。
見到米冉的時候,他甚至不敢問她蘇月娉的意見,只怕聽到什麼不好的訊息。
天氣已經涼了下來,米冉多裹了一件圍巾在襯衫外,把瘦弱的身材襯托的越發玲瓏嬌小。
但她的聲音十分鏗鏘有力:“溫先生,蘇月娉她在等你放棄馮瑤。”
溫俊業嘆息,他道:“很抱歉,這件事我無能為力。”
米冉搖了搖頭:“溫先生,你不是無能為力,而是走不出去。”
“老實說,我很欣賞你的專一,但是你知道麼?你心目中的馮瑤老師,假若還活著,也會變老、變醜、再也不是美麗的模樣了……到那時候你就會發現,所謂的愛慕不過是那幾年的執念。”
溫俊業凝視著她,問道,“米小姐,你很有經驗嗎?”
“嗯,我沒跟你們說過我的父母吧?我的媽媽長我爸爸七歲。當初他們因為火熱的愛在一起,又因為對愛人的幻想破滅而分開。各自找了別的物件。”
這是她的身世,她向來不對外人說起的。
父母離異後,各自組成了家庭,於是她成為了多餘的那個孩子。
外婆牽著她的小手慢慢長大,她又在最好的年紀裡送走了外婆,然後孤身一人走南闖北。
所以:“少年時期一時衝動的愛,最容易被粗茶淡飯給打破。因為沒有人可以那麼完美,也沒有人可以永遠年輕。真正的愛不是滿足誰對婚姻的憧憬,而是結婚以後兩個人的互相退讓。”
退讓嗎……
溫俊業若有所思。
頓了頓,米冉繼續道:“溫先生,如果你真的喜歡蘇月娉的話,為了她,為了你自己的幸福,請你退讓這一步。”
沉默半晌,溫俊業嘆息一聲,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是我太執著了,我該怎麼做?”
米冉這才放下心來,下面她就要替蘇月娉討債了。
“首先,你絕對不要再提到馮瑤這個人了,其次,下週的婚禮,你好好當個新郎吧。”
“好。”溫俊業不假思索答應了。
“你的手機裡有馮瑤的照片吧?現在請你刪掉,蘇月娉她不想再看到你對著馮瑤的照片傷神了。”
溫俊業這次猶豫了很久,才拿出了手機。
——照片上的女人真的是絕代芳華,彷彿能讓人一輩子銘記於心。
溫俊業凝視著這張照片,目光漸漸瀰漫上一層氤氳的霧氣。
這是屬於一個少年最眷戀的不捨,他撫摸上泛黃的照片,好像能聽到心中的那些聲音。
——老師,我等了你好多年了,現在,一切就要結束了。
——老師,你知道嗎?你的學生蘇月娉,繼承了你的風格,我在她的畫裡也看到了你的靈魂所在。
——老師,你說你看到了蘇月娉的那副《鯨歌》;想去北歐的海面上親自聽一聽鯨歌。上個月,我和蘇月娉真的去了……我們跟著破冰船找到了鯨魚群,它們生活在世外天堂裡,平靜而悠然自得。但願你在另一邊,也能無憂無慮……
最後閉上了眼,刪掉了這張照片。
好像心中那沉重的一部分也隨之遠去,消失在北冰洋的深處。
米冉就在此時,看到這個大男人流下了兩行淚,好像是解脫,又彷彿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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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蘇月娉的時候,米冉就帶來了訊息——
“我跟溫先生說過了,他已經答應了我,再也不提起馮瑤這個人。”
蘇月娉卻憂傷道:“米然,溫先生他真的能忘得了馮瑤嗎?萬一五年、十年、他還忘不了馮瑤,那我又該怎麼辦?”
米冉啞然失笑,蘇月娉這是吃醋呢。
於是道:“馮瑤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她能為溫先生做什麼呢?天涼了,能為他蓋被子嗎?天熱了,能為他扇扇子嗎?能為他生下可愛的孩子嗎?不,都不能。馮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