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發不出什麼聲音。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並沒有感覺太餓,但渾身都軟得特別厲害,她既抽不出力氣說話,也沒有力氣動彈。她只能像活死人一樣靜靜地躺著,意識很清楚。
不一會兒,胡珉就回來了。他的身後是主治醫師,還有一群護士。醫生把她家裡人都趕了出去,然後一群人開始給她檢查。她很困,但醫生不停地跟她講話,還囑咐她不能睡,她雖然很累,但還是勉強自己不閉上眼睛。
不讓我睡,就把我帶出去吧。
胡小鬧想。
但她只能想想而已。
醫生檢查好身體,她實在強撐不下去,不知不覺中又睡著了。
她又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有某個人轉身離去。這個人對她很重要,所以她拔腿就追上這個人。可是夢中的她怎麼伸手去抓,對方都只是一道虛幻的,抓不住的影子。這種生命中有什麼重要的人離她而去的無力感,讓她在睡夢中不受控制地哭了起來。
一個月後,她回到芒城。
因為她突然在家裡暈倒昏迷不醒,家裡的人已經幫她辦理了一年的休學手續。醫院也查不出什麼原因,只讓她先在家好好休息,等明年九月份再復學。
她回家的前兩個月,都只能坐在輪椅上。胡珉怕她在家悶得慌,買了她一直嚷嚷要買的蘋果平板,下了幾十集的動漫給她看。
但胡小鬧卻興致寥寥,倒是突然之間喜歡看一些經濟金融相關的書籍。她只要看到胡珉有空,就會讓對方推她出去曬曬太陽。
三個月後,胡小鬧終於可以站起來走了。但她依舊不能長時間的勞累。家裡沒人的時候,就會一個人抱著蘋果聽著音樂,在附近的公園裡看大爺大媽跳廣場舞,有時候可以坐一個上午。
胡珉說:“胡小鬧,我怎麼覺得你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胡小鬧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感覺她的生命中有很重要的一部分被挖走了,補不回來。但這種感覺是很荒謬的,因為據說她是蹲在電腦前看小白文,就莫名其妙暈過去的。她敢肯定她對暈過去之前的記憶很完整。
可是為什麼,就是有一種生命中的某一塊被挖空的錯覺呢?
胡小鬧問:“胡珉,你說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胡珉無辜地盯著胡小鬧,過了一會兒,純潔地問:“忘了什麼?難道你終於記得我去年生日你沒有給我送生日禮物的事情了?”
胡小鬧:“……”
好想不認識這個人。
胡小鬧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著。
有一天,她坐在公園曬太陽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朝她走來。這個人坐著輪椅,被身後一個保鏢模樣的男人推著。這個男人的臉色看起來有種病態的蒼白,他大概前陣子受了很重的傷,虛弱得一陣風都能被吹倒似的。但即便是病中,胡小鬧也覺得這個男人五官輪廓精緻,只是這樣坐著,卻讓人覺得他天生高貴。
胡小鬧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見過這個男人。
她不由自主地跑到對方跟前,儘管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發生這樣的舉動。胡小鬧站在男人面前,低頭凝視對方。過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問:“請問,我是不是見過你?”
男人原本浮現笑意的臉僵住,震驚地看著她。
“阿鬧,你是我的阿鬧嗎?”男人問。
“啊?”胡小鬧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名字,“你是不是宋子晉?”
男人不說話,只是抬臉靜靜地盯著她。他喉嚨間彷彿有千言萬語,卻在這瞬間什麼也說不出。他盯著她,有過那麼一絲遲疑,卻又如緊抓住救命稻草一半,寧可自欺欺人。
從那天開始,胡小鬧經常能在公園裡碰上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看年紀應該很大了,但可能因為還在療養,每天都只是讓人推著輪椅到公園裡曬曬太陽。胡小鬧推測對方應該蠻有錢的,普通家庭不會聘請保鏢,更不會有開大奔的司機專門接送。
但男人真是一點兒架子都沒有,胡小鬧經常與他聊天。後來倆人熟了,胡小鬧經常能吃到男人管家帶來的甜點。
男人的氣色慢慢變好了起來,胡小鬧也覺得對方越看越英俊了。與一般男人只是臉好看不同,這個男人身上有某種令人著迷的氣質,強大而沉靜,帶有旁人模仿不來的貴族氣息。胡小鬧幾乎要愛上對方了。
再後來,男人開始做復建。他做復建的時候,胡小鬧並沒有陪著。當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以什麼立場陪他。倒是對方能夠拄著柺杖走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