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嶽山才是她的故鄉,然而此時此刻,她竟真的猶豫了起來。
突然她想到,他去洛陽,那裡艱難險阻,也許還有許多困難等著他,他還需要她的保護。於是她便道:“好,你放心,我隨你去洛陽。”
他極為珍重地收緊了懷抱,兩人隔著薄薄一層被子,呼吸都是緊張。
“我得給師父寫一封信,告知他我沒有死,這樣才能隨你先去洛陽。”
“好。”
白素這樣說完,感覺事情安排停當,暫時也不必離開,反而鬆了口氣。然而韓攻仍然抱著她,沒有鬆手的意思,她忽然覺得有些害羞。但一想到今後還可以陪伴在他身邊,原本不捨的心情,也變得明朗和愉快起來了。
自從白素答應和韓攻一起去洛陽之後,她便開始著手準備打點行裝,韓攻這次去要帶上阿武和白素,王嫗也要一起去,所以去後廚理了一張韓攻愛吃的菜譜。阿武負責準備馬匹車輛,白素則收拾他的衣服細軟。
謝冰卿那邊,自從那一晚韓攻沒有將星星墜子送給她,她似乎意識到了,這位表哥永遠都不可能接受她,即便有父母長輩的逼迫,韓攻也不會就範。謝冰卿著急了,態度也隨之軟化,她想放低姿態,再來同韓攻尋求和解,然而卻得到韓攻即將入京的訊息。
謝冰卿哭了兩日,但這一回,韓攻鐵了心要離開,她怎麼求助於夫人都是無用。夫人來問過韓攻,韓攻只道自己已有心儀之人,讓母親不要費心了。
夫人也是無法,另外十分好奇,不知兒子看中了哪家的姑子,執意要問,還說要幫韓攻去請人合一合八字,若是門戶合適,便可以下聘。說到底,她也極為盼望韓攻能夠早日成婚。
韓攻只是笑,讓母親不必操心這些:“待兒下回從洛陽回來的時候,便帶她來給母親看。”如此搪塞了過去。
這日白素收拾韓攻衣物,小公子來找,說自己打壞了一根木劍。原來小公子跟著白素扎馬步也算勤快,白素便教了他兩招劍法,因為怕小公子好動頑皮用真劍傷了自己,所以才讓他使用木劍。
白素道:“那就先不練了,等我有空的時候再給你削一把。”
小公子怏怏不樂:“從許昌到洛陽還要好幾日,路上我玩個什麼呀。”
原來,韓攻去洛陽,也打算要帶上小公子一同。白素想了想道:“你隨我練劍也有幾天了,想不想使真劍試試?”
小公子自是興奮,連聲道好。白素便讓他在府中等著,自己去鐵匠鋪,打算專門為小公子量身定做一把不開鋒的短輕鐵劍練功。
她要去的石記鐵匠鋪在城南的一條街道上,白素才走到那條街,便覺得被人跟上了。
來人似乎武功不弱,白素故意走得忽快忽慢,穿街過巷想要戲弄那人,不料這人如影隨形,彷彿是個江湖老手,白素竟然不但無法捉住他的行蹤,還甩他不脫。
有點門道。察覺此人頗有來頭,白素打算先不去鐵匠鋪了,索性將這人引到僻靜處,抓起來拷問一番什麼來路。
她很快引著這人出了城,兩人一前一後倏忽來去,步伐皆是飛快。白素在郊外越跑,越覺得心驚——她的凌雲飛步,世上少有人能夠追趕,除了……難道?
她在一棵大樹後面停頓下來。
一轉身,來人也不閃躲,大方掀起了斗笠的面簾。
——蕭讓!
白素驚呆了,眼中殺氣微露。
而後,她意識到此刻的自己還是小孩子的身軀,在蕭讓面前尚未暴露身份。不要慌!她鎮定自己。
蕭讓卻開口道:“白師妹,別來無恙。”
白素大吃一驚——他怎麼會知曉的?
“我截獲了你送往廬江郡給江遇白的信件,才知你墜崖未死,走火入魔變了孩童。”
蕭讓微微笑著,白素心慌不定,不知道他突然出現,來了多少人,又打算如何對付自己。她四顧前後,忽然發現並無伏兵,稍稍鎮定下來,回過神想,不對,既然蕭讓已經成了門派叛徒,怎麼還敢這般招搖地來找自己?
她定睛一看,只見蕭讓臉色發沉,嘴唇略顯出一絲蒼白,仔細看之下像是受了內傷。
這便又讓她放心了一些——過去在門派中,她和蕭讓的武功便是□□開,她原本擔心自己功力不如往日,單對單難以對付蕭讓,但觀察他如今狀況,好似也不怎麼樂觀。
白素心中有了一些底,冷冷對蕭讓道:“如今真相已經大白於天下,你還敢來找本座,莫非心中不服,還要尋本座復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