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吧。”
垂首躬身,蘇培盛道:“還請皇后娘娘稍等片刻,奴才這就去通傳。”
說罷,蘇培盛便提溜著腦袋,快步的走進了乾清宮的正殿,走到在雍正的身邊低聲道:“萬歲爺,皇后娘娘在殿外候著呢。”
拿著毛筆在奏章上奮筆疾書的雍正,聽完蘇培盛的言語,並未抬頭,只是點了點頭,道:“傳進來吧。弘時帶到了?”
“回萬歲爺,三阿哥已經由宗人府帶進宮了,這會兒正在偏殿候著呢。”
“嗯,先把弘時帶到屏風後面,在宣皇后進殿。”
“喳。”
安排妥當後,蘇培盛便將烏拉那拉蓮慧領進了正殿。一進正殿,烏拉那拉蓮慧便俯下身,頗大氣端莊的向雍正行起了禮,並柔聲的請安道:“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起吧。”
緩緩的起了身,烏拉那拉蓮慧抬頭偷偷的瞄了一眼身前的男人,看著他那雙不帶一絲情愫的黑亮眼眸,她的心不禁緊了緊,但面上卻仍然維持著素日裡的端莊笑容。
“謝,皇上。”
“今日朕招你前來所謂何事,皇后心裡應當明瞭吧?”雍正不帶任何情緒的說道。
“臣妾知曉,昨個兒,蘇公公已將事情的原委告知於臣妾了。”
劍眉一挑,雍正放下了手中的毛筆,看向前方站的筆直的烏拉那拉蓮慧,問道:“你可有何說辭?”
“皇上明鑑。臣妾身為皇后,雖說手掌鳳印,但終究還是後宮之人,試問又如何能知曉前朝之事?更不要說邊關、戰場上的事了。”仰起下頜,皇后一臉無辜,言辭甚是懇切的道。
“照理來說,確應如你所說一般,然而弘時當著朕的面親口說是你將耿俊榮戰死的訊息告知於他的,這……你又如何解釋?”
“皇上明察!臣妾不知三阿哥為何會編造如此不堪入耳的謊言,只是,昨日聽蘇公公說起後,臣妾的心下不禁肉跳心驚。細細的想想,這難道不是有人企圖挑撥帝后的關係?帝后不合,於前朝後宮均屬大事,藏在背後之人的居心當真是險惡啊,皇上。”
聽著烏拉那拉蓮慧的詭辯,屏風後的弘時都要氣炸了,拼著命的扭動著身子,想要竄到她的跟前倫上幾拳。然而,身後內侍的桎梏使他終是無法如願,只能目露兇光,惡狠狠的盯著立在中央的皇后。
側眼看了一眼屏風,雍正黑亮的雙眸眯了眯,冷笑道:“依你所言,這是有人故意讓弘時汙衊你,利用朕來打壓你?朕這是被人借刀殺人了?你到是給朕說說看,看看究竟是何人有如此大的膽子,竟敢來借用朕這把刀?”
“皇上稍安勿躁,且聽臣妾給您拆解拆解。”停頓了一下,烏拉那拉蓮慧眸中精光一閃,爾後再次言語道:“三阿哥說是臣妾將耿將軍之死告知於他,並挑唆他,叫他告知給李氏,再由李氏出面到重華宮告知給耿氏。這其中的順序,皇上就不覺得奇怪?首先,耿俊榮乃是耿氏的兄長,自是比臣妾親密。其次,李氏雖說是三阿哥的親生額娘,但實際上,三阿哥卻是長在耿氏的身畔,這其中的母子情義自然不足我們外人所知。最後,耿氏與臣妾速來不睦,這是整個後宮人盡皆知的事情,若是臣妾真的出了什麼差錯,誰又是獲利最大的呢?”
烏拉那拉蓮慧的一番言語,句句都指向耿寧兒,雍正又豈會聽不出?
然而,親眼瞧過耿寧兒與其父兄相處,親眼瞧見她為了耿俊榮的死黯然神傷,為流放的父親跪地苦苦哀求,雍正又怎麼會相信烏拉那拉蓮慧的一番言辭,心下反倒是更加的確信了弘時的供詞。只是,承如烏拉那拉蓮慧所言一般,帝后不睦已屬得上是朝堂之事,若是他真想對皇后出手,眼下的一切顯然不夠充分,僅憑弘時的片面之詞,怕是很難做到。
除非能夠有什麼確鑿的證據亦或是皇后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
心中默默的權衡了一下利弊,雍正側瞼瞥了一眼立在自己身側的蘇培盛。蘇培盛收到主子遞來的眼色,微楞了一下,旋即便明瞭了雍正的意圖。將手背到身後擺了擺,屏風後的內侍們便將躲藏在屏風後的弘時帶了出去。
餘光見弘時從側門被帶離後,雍正輕咳了下,磨搓著拇指上的扳指,低聲道:“皇后先行退下吧。”
知曉是自己打贏了這鈔仗’,烏拉那拉蓮慧心下愉悅不已。唇角上揚,屈身向面前的男人行了個禮,烏拉那拉蓮慧滿顏歡笑的道:“臣妾,遵旨。”
說罷,她便帶著如勝利者一般的微笑,昂首闊步的走出了乾清宮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