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首的李淑翠,雍正並未吱聲,只是那樣安靜的看著他。
迫於雍正駭人的壓力,李淑翠沒蹲一會兒就癱軟的倒在了地上,結結巴巴的道:“臣妾……臣妾……”
“說吧。”
冰冷的聲音就如隆冬臘月裡的冰水一般,從頭澆到了腳,澆的李淑翠是既心驚肉跳又寒意簌簌。她哆哆嗦哆的抬起頭看向眼前的雍正,牙齒打著顫問道:“皇……皇上要……臣妾說……說什麼?”
“全部。”
“呵……呵,臣妾,恕臣妾愚昧,不……不知皇上您再說什麼……”
黑亮的雙眸眯了眯,雍正坐直了身子,將右手放到了身前的書案上,並磨搓起了姆指上的血玉扳指,寒聲斥道:“李氏!”
聽著雍正降了幾個音調的冰冷聲音,李淑翠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煞白的,“臣妾……臣妾當真……當真不知曉萬歲爺您在說什麼。”
“是誰告訴你耿俊榮戰死的?”
“誰人?臣妾並不識得耿俊榮這個人。”
“不說?好,甚好,看來只有慎刑司能夠撬開你的嘴了。來人!”
雍正的話音剛落,一眾內侍便衝了進來。
“將人給拉去慎刑司。”
“喳。”
只見兩個內侍伸手將癱坐在地上的李淑翠扯了起來,一人駕著一邊,就往外拽去。
“啊,皇上饒命啊,皇上……臣妾……皇上饒命啊!”李淑翠一面掙扎著,一面驚叫著。
見雍正沒有任何反應,再想想慎刑司的慎人傳言,李淑翠怕了,哭喊道:“皇上饒命啊,臣妾說,臣妾什麼都說……”
擺了擺手,內侍們便停止了拖拽的動作,駕著李淑翠停在了原地。
被嚇得魂都快沒的李淑翠,拼命的喘著粗氣,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是宮裡的流言。臣妾……臣妾並不知曉此事到底屬不屬實,只是想著此事定能讓耿寧兒遭受打擊就……就跑去重華宮了。”
‘嘭'
一聽完李淑翠的話,雍正那雙深邃不見底的眼眸之中燃氣了熊熊怒火,跟著桌上的東西便被他一個揚手掃落到地。
‘竟是因著流言!竟是因著流言!’
一想到,今夜耿寧兒對待他那惡劣的太對,雍正的心下不禁怒火中燒。攥緊了右手,雍正平緩了下自己的心緒,沉聲道:“齊嬪李氏禍亂後宮,不分尊卑,以下欺上,罔顧欺君,著杖刑五十,貶為庶人,即日起打入冷宮,永生永世不得踏出冷宮半步。”
永生永世都不得踏出冷宮半步。
這就意味著即便日後面前的男人不在世了,她也永難從冷宮中走出來。
如此的決絕!
淚水如泉湧一般,李淑翠啼聲叫嚷起來,“皇上,為了耿寧兒那個賤/人,您竟如此的決絕。難道您就顧念臣妾在您身畔陪伴的數十載?難道您對臣妾就當真沒有一絲絲的情誼了?皇上……皇上……皇上……”
被拖行著,李淑翠淚眼婆娑的吵嚷著,她的心對他還存有一絲絲的希望,她期盼著他能夠想起他們的曾經,哪怕只是一丁點的片段。
然而,最終她還是沒有等來她所期盼的東西。身上的劇痛怎樣也比不過胸口處的剜心之感。
***
景陽宮
“閃開,我要見皇后!”弘時滿眼通紅的推搡著攔住自己去路的奴才們。
“三阿哥,皇后娘娘這會兒正在午睡,您還是過會兒再來吧。”
“閃開,你們聽不懂人話?狗奴才,都給爺閃開!”
“三阿哥……三阿哥……您……”
“是誰在外面吵吵鬧鬧的?”剛剛睡醒午覺的皇后,蹙了蹙柳眉,搭著紫菁的手,一臉不悅的問道。
紫菁瞅了一眼宮門的方向,輕聲在皇后的耳邊道:“是三阿哥,吵著要見您呢。”
挑了挑眉,烏拉那拉蓮慧的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既是三阿哥要見本宮,就宣他進來吧。”
“娘娘,怕事因著李氏的事。”
回首看了紫菁一眼,烏拉那拉蓮慧輕笑道:“你以為本宮不知?”
“那您為何還要見三阿哥?”
“紫菁啊,三阿哥明面上可算的上皇上的長子了,若是到了本宮的膝下,那便是嫡長子,若是他還不蠢,總會知曉選誰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怔了下,紫菁點了點頭,道:“還是娘娘想的長遠,奴婢這就將人喚進來,免得他在宮門前這樣大吵大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