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寧兒手裡輕拍著身下的女兒,聽到白氏的後話,猛然抬頭看向白氏離去的背影,這心一下子就揪的緊緊的。
他對她有情?額娘是這個意思?
憶起自圍獵之後,他對待自己的倍加呵護,使自己也曾有過他是對自己有情的幻覺。胤禛他是一個甚是重視規矩之人,卻為了她屢屢的打破了他如此重視的規則。這是否能夠說明他對她有情?這是否能說明這一世他們之間已經發生了變化?這是否能說明她能夠有所期冀?這或許就是蝴蝶效應?
不不不!不是的!
猛然的搖頭,耿寧兒在心中拼命的否定著方才心中繞過的疑問。即便眼下他對自己有情;即便眼下他視自己如若珍寶;即便眼下他處處維護她,那又能如何呢?又能說明什麼呢?這份情能夠維持多久?這份維護又能持續多久?她又能被他融於心中多久?
耿寧兒,你別傻了!他是何許人你不知道?難道還想落得個像上一世那樣悲慘死去的結局,你才會幡然悔悟?不要對他動心!不能對他動心!不可以對他動心!
就在耿寧兒的心緒掙扎不定之時,涵碧閣內,胤禛再次做了一件使人大跌眼鏡之事。
“王爺……,這怕是不妥吧。”烏拉那拉蓮慧立於紅漆楠木的書案前,怔怔的瞧著眼前白色宣紙之上的兩個大字,一雙明眸中更是充滿著難以置信與憤怒。
身子向後面的椅背靠去,老四雙手搭在木椅的扶手上,微揚下巴定定的瞧著書案前的蓮慧,“有何不妥?”
老四的聲音雖不大,卻讓人周身有種涼涼的感覺,而‘有何不妥’這四個字更是攝的蓮慧的身子有些打抖。跟在他的身邊已是十數載,這四個字的意思她又豈會聽不出?蓮慧攥緊了身下的衣角,咬了咬下唇,俯身行禮低聲答道:“妾身知曉了。”
未時即過,烏喇那拉氏蓮慧端坐於涵碧閣堂屋的軟榻之上,垂瞼掃視了一圈身下一眾女眷,品味著她們臉上的精彩。
“憑什麼?她耿寧兒不過區區一個格格而已,她生的女娃兒居然帶了紅字?”李淑翠大掌一拍狠狠的拍在了身側的木桌之上,面上更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
鈕祜祿君柔一見李淑翠竟然動了這樣大的氣,大大的杏核眼溜溜的轉了幾圈後忙出聲附和道:“可不是嘛,且不說宋格格的二格格了,就是李側福晉的大格格也不曾帶了紅字呢。如今她一個女娃兒在王爺那裡都是塊寶,紅鈺,呵,我看啊,這日後若是她耿寧兒要真是得了阿哥,這二阿哥和三阿哥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啊,瞧妾身這個記性,李側福晉跟耿格格可是姐妹情深的很,側福晉又豈會在乎這些個小事兒,是不是?”
噌的站起身來,李淑翠惡狠狠的瞪著鈕祜祿君柔,一雙美目更像是要噴出火來,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在敢這般的胡說,小心我撕爛了你的嘴!”
“妾身也只是就事論事罷了,您又何必這般對我撒火?”
鈕祜祿君柔的一番話正如一把鋒利的尖刀直戳了李淑翠的心窩,使她根本無法反駁,氣的她也只得發出個單音來“你……”。
“好了!”娥眉眉峰一凜,蓮慧出聲呵斥道,“你們也就會在我這兒吵,怎麼不到王爺跟前去吵啊?”側首看向李淑翠,蓮慧冷笑一聲又道:“既然李妹妹這般的不服氣,大可到王爺那去評理去,又何必在我這兒大呼小叫的。”
“我……”
看著李淑翠一副吃癟的模樣,這烏拉那拉蓮慧那抑鬱的心終是暫時的得到了一點點的紓解,挑眉不以為意的問道:“怎麼?李妹妹是覺得我說的不對?”
李淑翠轉頭看向上座之人那嗤之以鼻的模樣,再回首看向身旁以及對面之人那副看好戲的模樣,這心裡啊別提怎麼一個窩火了得啊。一咬牙,一跺腳,李氏甩袖便離開了涵碧閣。而端坐於軟榻之上的人,瞧著那滿是憤懣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詭笑。
耿寧兒,眼下我雖治不得你,可有人卻能治的住你,咱們就且走且瞧吧!
“宋氏,今日之事可務必要傳到耿妹妹那裡啊,咱們可得讓她知曉知曉,她的好姐妹可是有多氣憤才是啊。”垂首玩弄起護指,蓮慧忽然有一搭無一搭的出聲說道。
宋雪萍抬首看向上首的嫡福晉,想要弄清她的意圖,卻並不能如願,只得木木的點了點頭,低聲應承了下來。
玉瓊居臥房內
“格格,格格……大喜。”墨玉從剛一進堂屋便大聲的嚷嚷起來,到了臥房內更是快步的移到拔步床前,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格格……大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