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樂,阿嬌。”
“新年快樂……”筆記本被他捂的熱乎乎,像一團火,在這個寒冷冬夜,溫暖了她的手還有心。
作為符合大眾審美的靚女,自小王嬌隔三差五就會收到來自異性的禮物。那些禮物有大有小,有輕有重。但因不是喜歡的人,所以這些包裝精美的禮品更像是一種無形的壓力。有些男生的思維很詭異,只要女生收了禮物,就代表一種認可,他與你在說話,便少了一絲尊重的分寸。
那個時代的男人啊,一個比一個精明,王嬌搞不明白他們的腦回路,收到禮物更像是收到燙手山芋,包裝都不敢拆,趕緊送回去為妙。
但容川不一樣,王嬌知道,無論他對自己有沒有那方面的意思,這只是一件單純美好的新年禮物。
“謝謝你,容川。”
“客氣啥,喜歡嗎?”
“非常喜歡。”王嬌笑著看他。
“喜歡就好。”容川也笑了,眉目略有羞澀。一陣北風起,他忙說:“天太冷,快點回去吧。”
“嗯。”
她先走,他特意慢兩步拉開一些距離跟在身後,兩人的影子重疊在磚牆上。回到宿舍,張小可她們已經收了牌桌,看見王嬌,小可笑著說:“哎呦你可回來了,剛才我們還說這麼半天不回來是不是掉在茅坑裡了。”
眾女生笑起來,王嬌也傻乎乎地笑。
小可說:“阿嬌,今天你負責熄燈啊。”
“沒問題。”簡單洗漱後,王嬌熄燈,躡手躡腳鑽進被窩,被子矇住腦袋,然後悄悄開啟手電筒看容川送的筆記本。
其實沒啥特別,但王嬌就是越看越喜歡。
開啟扉頁,裡面卻掉出一張紙條,藉著燈光看,上面字跡飛揚地寫到:明天下午四點帶著飯盒到食堂後門等我,不見不散,容川。
又下雪了。
北大荒一天不下雪,彷彿就不叫“北大荒”似的。
終於沒了早5點的起床號,王嬌一覺睡到天亮,起床時已經上午十點。揉著痠痛的眼掀開窗簾看一眼,幾個班的男生正在指導員帶領下拿著大掃帚清掃操場上厚厚的積雪,幾乎已沒過腳踝。
我的天,幾個小時就下了這麼多?
“又下雪啦?”李永玲和小黃豆也起了床,一人端一臉盆,裡面擺著牙刷牙缸毛巾和肥皂。看著外面還在撲簌撲簌不停落下的鵝毛雪花,李永玲擔憂道:“可別再下了,不然山路一封,咱明兒個就去不了縣城了。”
小黃豆本來就去不了,所以高興道:“哎呀去不了就去不了唄,咱在宿舍一起玩打百分。”
“我才不玩呢。”永玲瞪了她一眼,這烏鴉嘴,就不能說點吉利話?
她倆推門去水房,王嬌也趕緊端著臉盆跟上。外面真冷啊,地上已凍出一層薄冰。王嬌縮著脖子,用毛巾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地走著。
容川舉著一把大掃帚,幹了半天活,頭上已經微微冒汗,見王嬌低頭走路,兩人擦肩而過時,忍不住小聲提醒一句:“慢點走,小心摔倒。”
王嬌愣一下,這時才看到容川。也不是啥甜言蜜語,但聽著就是窩心。“我知道。”她把毛巾拿下來,迅速衝他笑一下,然後又趕緊捂上。
容川哭笑不得。
王嬌走出幾步,忽聽容川在身後叫她,“阿嬌!”
她回頭,看他摘下手套,左手偷偷比劃了一個“四”。
她又笑了,忙不迭地點頭表示已成功收到訊號,下午四點食堂後門準時見。
一天過得好慢。
幾個人坐在屋子裡除了打牌就是寫信看書嘮嗑縫衣服。
一天又過的好快。
午覺醒來就嗑了幾個瓜子,一看錶,竟然就到了四點。
儘管不清楚容川找自己到底為何事,但見面地點是廚房,又讓她帶著飯盒,不用分析也知道肯定跟吃有關。
王嬌好激動,趁周圍沒人注意,將飯盒往軍大衣了一塞,裝作肚子疼,捂著腹部往門口挪。
張小可眼尖,用拿牌的手指著她:“阿嬌,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肚子有點疼,估計中午沒吃好。”
“喝大碴子粥還鬧肚子,你們上海人的肚子可真嬌貴。”紅霞磕著瓜子,一雙眼睛帶刺,斜睨著她。
也許是看出王嬌與容川最近走得很近,紅霞看她的眼神總是怪怪的,摻雜了許多激烈的情緒“用不用找專人陪你去?別一會兒掉下去,變臭了,不招人喜歡了怎麼辦。”紅霞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