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太太緊緊握住了李丞的手,眼淚簌簌而下,方才那些屈辱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母親放心,還有兒子在你身邊。”
李二太太連連點頭:“只要你活著就好……”只要丞哥活著,她就已經心滿意足。
見到此情此景,冉六別過頭擦了擦眼角。
顧珩轉頭去找人群中的那個姑娘,她就站在那裡身邊有唐千保護。
終於她的目光也看過來向他點了點頭。
“世子爺,您瞧什麼呢?”常徵低聲問過去。
顧珩微微一笑看向常徵,眼睛中卻是咄咄逼人的氣勢,常徵嚥了口口水收起了好事的心。
世子爺最近是越來越暴戾了,這可不好。
“走吧。”顧珩看向冉六。
冉六不時地去看李丞母子,清了清嗓子道:“這裡的事還沒了,要去哪裡?”
英雄救美這出戏還沒演完呢,冉六還不能退場。
顧珩好心提醒冉六:“李文慶雖然被捉,這樁案子還沒完呢。”
冉六眼睛一亮:“對,去江家,方才他們要射殺小爺,這筆賬小爺要跟他們好好算算。”
……
江家管事將訊息送了回去。
江瑾瑜驚訝地看向東嬤嬤:“你不是說醜奴死了嗎?”
東嬤嬤的臉色變得蒼白,縮了縮袖子裡的手:“奴婢親眼看到醜奴服毒自盡,家中的護衛還刺了他一劍……”
“屍身呢?”江瑾瑜看過去,“將屍身給我挖出來。”
東嬤嬤沒有動,江瑾瑜氣得站起身來,揚起手一巴掌打在東嬤嬤臉上:“你個老狗,我說的話不頂用了是不是?”
“告訴你,就算李丞跑了出去,這件事也牽連不到我,我是晉王妃,大伯父會想方設法地保全我的名聲,你別想看我的笑話。”
東嬤嬤依舊淡然地站在那裡,彷彿江瑾瑜方才並沒有打在她身上:“李丞的模樣是旁人裝不出來的,既然管事說是李丞,那李丞必然是假死,所以根本用不著去挖屍身。我們已經失了先機,後面該想想如何保全自己。”
“這訊息送去京城,至少會引起皇上的反感,太后娘娘本就不滿意您和晉王的婚事,只要您一日沒有嫁去晉王府,就還可能會有變故。”
江瑾瑜氣得攥起了手:“晉王府能與我們江家結親已經得了好處,太后重病也管不得這些,只要惠妃娘娘在皇上耳邊說句話,一切就都會煙消雲散。”
“那您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東嬤嬤說完就要退出屋子。
江瑾瑜終於抬起蒼白的臉:“當年李家人死的時候我尚年幼,這事與我何干,藩貨也是大伯做的決定,我只是個女子,什麼都不知道。我去找伯父,在伯父面前好好說些話……”
她竟然就要這樣低下頭。
就因為一個小小的李家。
李丞服毒的那天,季氏帶著人來門前大鬧,她是被分了精神,否則也不會那般草率地處置。
難道季氏是故意安排的?不可能,季氏哪裡有這樣的心思。
那還能是誰……
“大小姐,”管事媽媽匆匆稟告,“李三爺抬棺來到我們家門口了,身後還跟著許多士子,看樣子是要鬧起來。”
李雍怎麼會有這樣的膽子?
江瑾瑜道:“快去稟告伯父,他敢做出這種有傷江家顏面的事,是不想活了嗎?”
李雍可不像江瑾瑜想的那樣好擺弄,他留在軍中幾年,在崔家出事之後又能護送崔二爺逃離江家的追殺。崔家想要在平盧找到李雍從戎的證據,誣陷他和崔二爺臨陣脫逃,卻沒想但凡李雍帶過的兵士,沒有一個肯向江家低頭,以至於江家現在找不到李雍的把柄。
一個沒有一官半職在身的人,卻讓江庸起了忌憚之心。
要知道李家祖上也曾出過護國郡公,這次如果不是崔家敗了,恐怕李雍就要做武朝最年輕的一個以軍功入仕的武將。
“李雍帶著族人過來……恐怕很難會離開,”江家管事低聲道,“他手裡還有皇上當年給李家的賜字。”
江庸記得有這樣一件事,當年為太子選陪讀,皇上格外喜歡顧珩和李雍,特意賜字下來,給李雍的是四個字“中正平易”。
李雍卻說:“平易二字與臣不符,溫和寧靜恐難做到。”
皇上聽了哈哈大笑,於是劃掉了“平易”二字,只寫了“中正”。
皇上還囑咐李雍:從此之後你就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