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答應嗎?”
說到這裡季子安眼圈紅起來,拉住了季嫣然的手:“我要與她和離,當年要不是沒有下定決心,青鳶也就不會離我而去。
你們兩個要記住,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季嫣然剛要笑季子安酒後竟然還會念詩,轉頭去看到李雍正靜靜地望著她,她不禁躲開了那目光。
“還有一件事,”季子安忽然想起來,“過來之前,我們去整理江澹家中的文書,看到了一封信,江澹向邊關的縣丞詢問你父親如今的情形,命縣丞好生看管你父親。我還沒想出個道理,大理寺的一個官員就說,江澹的妻弟曾辦過這樁案子或許這裡另有蹊蹺。”
季嫣然等著季子安的下文,季子安說完這些就鼾聲大作竟然睡著了。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就不讓萬家送酒來,摻了水的酒和蒸餾酒自然不同,也難怪要喝倒幾個。
“我去吩咐廚房做醒酒湯,”季嫣然道,“阿雍去前面招呼客人吧,還有不少的李家長輩在那裡。”
李雍笑著應下,細長的眼睛彎起,臉上帶著些許朦朧的笑意似的格外的好看。
這人好像自從幾天前開始就格外妖孽似的,弄得她每次都要先挪開眼睛。
季嫣然去往大廚房,卻在翠竹夾道看到了杜虞,她迎了上去:“四叔呢?怎麼沒有去花廳裡吃酒。”難道李約是覺得太嘈雜提前離開了嗎?
“你不是說西院的小書房安靜嗎?”杜虞目光變得十分複雜,“將人撂去了那裡,你就不見了。”
這還真是她不對,周圍亂成一團,她就忽略了四叔。
第一百九十章 心虛
季嫣然一路去了小書房,書房門開著,屋子裡卻十分安靜,彷彿沒有人在裡面似的,比起外面的喧鬧這裡的確太過冷清了些,想到這裡她心中不禁再一次覺得懊惱,被冉六他們這樣一鬧騰,竟然就怠慢了四叔,走到門口,就立即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原來四叔帶著酒來到這裡喝。
她清了清嗓子就要開口,裡面的人卻已經道:“進來吧!”
她得承認這樣善解人意的宗長真是不多見,季家宗族裡的長輩,每次看到她都恨不得立即將她逐出族去,眼睛中也是嚴厲和厭棄,哪裡有半點的溫和。不知李家那些人為什麼見到李約都是一副惶恐的模樣。
撩開琉璃簾子,季嫣然就看到李約懶懶地靠著引枕,身前的案桌上放著一壺酒,再沒有旁物。
連下酒菜都沒有,又悶在這裡不出聲,多多少少讓人覺得有些心酸似的,杜虞平日裡很機靈的一個人,也不知道提醒她一聲。
李約拿起酒壺又將白瓷的花瓣小碗倒滿,季嫣然想要去幫忙,正好望見地上已經齊齊整整放了四隻酒壺,她不禁驚訝,四叔竟然喝了這麼多,看來他在這裡獨酌許久了。
想想方才六叔喝的目光渾濁的模樣,季嫣然不禁向李約看過去,卻發現李約的眼睛格外的清亮,就彷彿一泓清泉,比誰都要透徹。
這樣的人應該灑脫又從容。
季嫣然忽然道:“四叔,您的酒灑了。”
酒落在他的直綴上,可見還是有些醉了吧?有人越醉眼睛越亮,是因為用所有的精神去對抗酒帶來的暈眩。
季嫣然顧不得讓人遞巾子,急忙將手中的帕子遞過去:“四叔,您是不是不喜歡熱鬧,我讓人端些下酒菜過來,這樣喝要傷身體的。”李雍若是沒有李約多年的扶持,就不會有今日,而且這次為釋空法師正名,李約背地裡付出良多,她再不感激,豈不是沒有良心。
“若不然我將阿雍叫過來陪四叔。”季嫣然說著拿起茶吊倒了一杯茶給李約。
李約依舊沒有說話,她不由地眉頭一蹙心中又是不安起來:“四叔,是我的不對,我方才……”
這次話沒說完,李約清朗的聲音響起:“外面的事都處置好了?”
季嫣然點點頭:“都好了,多虧族裡有人來幫忙,穩住了賓客。冉六搭了戲臺子,大家都去看戲了,”說著她頓了頓,“不少女眷問我,那些唱腔和身法從何而來,我就將十八步科母說了一遍,這次不管別人怎麼問都不會有疏漏。”
說到這裡,季嫣然抬起頭來:“孫啟說,這些都是四叔想到的,四叔怎麼會知曉這麼多。”
李約仔細地聽著季嫣然的話,然後微微一笑道:“我看的雜書多,就知道中宗時宮樂裡有這樣一套說法,中宗去世時候宮樂沒落,也就沒有什麼人知曉了。”
“四叔比孫啟還厲害。”季嫣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