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什麼?”
“因為,”顧珩抬起頭來,“這兩年龜茲都城連續發生瘟疫,即便龜茲王命王后出家侍奉佛祖,依舊擋不住那些瘟疫傾襲,再這樣下去龜茲就會滅國,釋空法師命胡僧在邊疆為傷兵和百姓治病,有能夠控制瘟疫的藥方,所以龜茲人花高價要釋空法師。”
皇帝目光陰沉:“朕早就說胡僧不會治症,你這是要逼著朕承認釋空法師醫術高明,否則又如何能讓龜茲人歸順,”說到這裡他冷哼一聲,“別以為朕不知曉,你一直想為釋空法師脫罪。”
顧珩道:“微臣曾受常寧公主恩惠,然而微臣也是皇上的臣子,忠義自然是忠在先,微臣會將龜茲人引進京,是因為微臣知曉與西域比起來,釋空法師醫術是否高明,對皇上來說就沒那麼重要了。”
皇帝冷冷地道:“你以為抓住了朕的心思。”
“是,”顧珩笑道,“不能揣摩聖意,又怎麼能為皇上辦事。”所有的話他都已經說完了,終於可以睡一會兒。
眼看著皇帝轉身離開,顧珩也閉上了眼睛。
皇帝走出大牢,立即吩咐宮人:“讓季氏漸漸那兩個龜茲人,朕想知曉季氏有沒有本事能夠控制瘟病。”
……
季嫣然接到聖旨之後,立即吩咐程大、程二幫她收拾一下,好趕回季家睡覺。
皇帝的旨意在先,她不能有半點差池,再此之前定然要保證有個好睡眠。
坐上馬車趕回季家,天卻已經黑了,忙了一整日渾身黏黏的不舒服,吩咐容媽媽準備洗澡水,季嫣然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
一切準備妥當,她就要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卻發現床邊坐了個人。
“阿……阿雍,”季嫣然驚愕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回來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他要訓妻
這話說的。
李雍不禁皺起眉頭,好像他不該回來似的,他真該好好問問她,他剛剛一晚未歸,她不但沒有半點的擔憂,竟然就這樣習以為常了。
當年在太原府的時候,可是她非要跟他擠在一個屋子裡,不教訓她幾句,她就愈發不像個樣子。
李雍臉色變得愈發難看,卯足了力氣大聲道:“你去哪裡了?”
季嫣然不禁有些詫異,李雍聲音很小就像貓叫似的,臉色鐵青一臉的難過,坐在哪裡滿身的疲憊,別看仍舊身子端正,卻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隨地都會癱倒似的。
“阿雍,”季嫣然上前幾步,“你怎麼了?”
李雍想要起身,卻又歪倒在哪裡,微微閉上眼睛:“有些……不舒服……”
李雍的性子剛強的很,就算在大牢裡也不曾喊一句,現在這樣說,那就是真的病了。
吩咐容媽媽倒了水,李雍在季嫣然的勸說下靠在了引枕上,他其實並不喜歡這樣軟的枕頭,在軍營裡幾年,習慣用簡單、實用的物件兒,可是現在他卻覺得很舒坦,彷彿一顆提起來的心終於安放下了,不像是她,今天早些時候見面到現在,都是高高興興無憂無慮的模樣。
他微微掀起眼睛來看季嫣然,她只是忙著問他的病情。
細細的手指摸上他的手腕,然後抬起那雙清亮的眼睛,他一時恍惚沒有聽到她都說了些什麼。
於是胡亂說了句:“有些悶。”
“天氣熱了,讓你不要穿這樣的衣服。”
季嫣然看過去,果然他的脖頸上泛著汗珠,伸出手去解開一個釦子,果然看著就好多了,再抬起頭來看李雍,只見他的眼睛格外的亮。
季嫣然心中一顫,彷彿有種奇怪的感覺,李雍很久沒有跟她彆扭過了。從開始對她冷言冷語到現在,總之有很大的變化。
“早些休息吧,”李雍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季嫣然的思量,“也許是昨晚沒有睡好。”
季嫣然點點頭,看樣子也確實沒有什麼大礙。
容媽媽將燈撤下,她也就爬上了床,本來的睡意不知在這一刻去了哪裡。
李雍藉著月光看過去,季嫣然側身躺著,一動不動,若不是跟她同床共枕了一段時間,深深瞭解她的脾性,他還真以為她已經睡著了。
“我看書房裡有一幅畫,是你昨天晚上畫的?”
李雍的聲音響起來。
沒想到他會看到了那畫,季嫣然道:“就是隨便畫了兩筆。”
“我也學過這些,”李雍道,“雖說你這畫作看起來與尋常工筆不同,但是跳出那些所謂的畫法,卻另有一番不拘的別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