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以扇掩嘴,遮住了唇角的笑意,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慢悠悠地跟在幾人身後上了船。
這船舫很是寬敞,一眾僕人與伺候的人也早已安排得妥當,放上了精緻的菜點。此時正是午後,波光粼粼的湖面灑滿了點點陽光,微風拂過泛起淡淡漣漪,看來別有一番風味。
錦瑟一見這美景,原本心頭的煩躁也漸漸地消退了下來。
飯後,兩旁的僕人體貼的端上了果品和清酒,這酒醇香無比,卻並不醉人,蘇家是望族,自然吃的用的都是極好的,錦瑟姿態優雅地舉杯輕抿了一口,卻發現一旁的林瀟然帶著深思的眼光看著她,忽然開口道:“看君小姐這禮儀姿態,可真是京城的貴族世家都少有的優雅貴氣啊。”
錦瑟當即一口酒就噴了出來,畢竟是宮裡長大的她,舉手投足之間的教養自然是改不了的了,哪裡會想到這個林瀟然也是自小在京城上流親貴裡面來往慣了的,怎會不熟悉這些皇家的動作習慣。
坐在對面的君紊倒是不慌不忙地替她說道:“林小姐說笑了,我們這些小地方出來的,哪裡及得上兩位小姐身上的半分貴氣。”
林瀟然狐疑的看了君紊一眼,有些半信半疑,最終還是歸咎於一個偷偷溜出門的大家公子不想暴露身份的緣由。
很多世家公子都被循著皇族的禮儀教導,也是為了將來嫁入豪門不被妻家看輕。
倒是蘇瑜看出了一旁君紊的迴護之意,不由問道:“這麼半日了,還未請教這位小姐尊姓大名。”
“在下亦姓君,區區一介小民而已,實不足掛齒,讓兩位小姐見笑了。”與錦瑟不同,他那種恰到好處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自然適時的保護了自己。
兩位小姐相視一笑,便也不勉強。畢竟她們原本的目標也不在於他身上。
“說起來,方才君小姐當街那一幕也算得上見義勇為了,實不知是什麼讓小姐有這般勇氣,讓我們很是欽佩。”蘇瑜半真半假地問道。
錦瑟倒不覺得她的話問得有何古怪,答道:“他一個弱質……男兒,這般當街受辱卻無一人勸阻,實是覺得世態炎涼,忍不住這才上前多言了幾句,卻不知……倒是自己多管閒事了。”說著苦笑一聲,嘆聲無奈。
“哦?看不出君小姐有這般憐香惜玉之情,想必家中的夫郎定然是有福之人了。”蘇瑜這句話才是重點。
錦瑟不疑有他,只是搖搖頭道:“在下截然一身,尚未娶親。”
蘇瑜故作驚訝地瞪大了眼,問道:“不會吧,我看妹妹也該是適婚的年紀了,怎的家裡還尚未做主給你許一門親事?”
錦瑟被她問得尷尬,只得諾諾應道:“是我自覺不想那麼早……娶夫,過段逍遙的日子,故此……”
她說得結結巴巴的,生怕人家又給她扣個“X痿”的大帽子。
蘇瑜大笑起來:“妹妹這話說的,莫不是那還沒有嘗過鮮開過葷的雛兒?”
她這話一出,林瀟然立即暗暗瞪了她一眼,暗示她說得太過。
錦瑟倒不覺得有什麼被冒犯的,她整日裡都被宮裡的姐妹們奚落,這麼點子話聽起來倒是不痛不癢的。
只是喃喃道:“這個……在下自覺年歲尚小……”不由哆嗦了一下,都已是二十多的人了,還得用這般藉口,自己都覺得巨寒無比。
“蘇妹妹說話向來直爽慣了的,並無惡意。還請君小姐不要介意。”林瀟然倒是客客氣氣的。
錦瑟朝她笑了笑,忽然想起自己戴著面紗旁人看不見,便擺了擺手,以示自己毫不介意。
“林姐姐,你這話說得便見外了,今日我們與君小姐一見如故,她怎會介意我的快人快語。倒是君小姐,我們兩人都已自報家門了,你卻連個黑濛濛的斗笠都不拿下,不顯真顏,豈不是顯得毫無誠意?”蘇瑜笑眯眯的說道,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像個狡詐的狐狸。
林瀟然愣了愣,卻也沒有出聲,顯然她對錦瑟的真實容貌也是好奇的,於是也偏頭朝她的臉上望來。
錦瑟怎麼敢取下斗笠,她方才用飯時已聽得兩人在身後的談話,極為擔心這眼前的林瀟然是否認識自己,若是一個不慎被拆穿了,這可真正不是好玩的事情。於是慌忙擺手道:“不妥不妥,在下容貌孤陋,不比兩位小姐。”
“瞧這話說得,難道我們還會吃了你不成?女兒家害什麼臊,又不是男兒家,說什麼美不美醜不醜的。”
說著作勢就要上前來掀錦瑟的面紗,嚇得她一個激靈朝旁一縮,正好縮到了林瀟然的懷裡。
林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