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宣進來,卻來看洛清揚這個冷臉,錦瑟心裡直犯嘀咕,面上卻是絲毫不敢有失禮儀地躬身對他行禮。
就見洛清揚注目在她絕美的玉面上,表情平淡道:“原來是錦親王來了,倒是稀客。”
言罷,便有侍從搬上椅子,讓錦瑟坐下,錦瑟心裡腹誹,明明二姐邀我進宮的,現下你還說這種風涼話,心裡雖然喋喋不休,面上卻仍是溫暖如春地含笑謝道:“多謝鳳後。”
她這一笑,宛如青蓮陡然綻放出澄澄豔光,魅惑無雙,殿內眾侍都不禁目光一直,俱都低下頭去。
如此情狀,這些年來洛清揚其實也見得多了,並不見怪,他習慣性地眯了眯眼,緩緩道:“陛下這幾日事忙,但料想親王應有不少話想要面聖直陳,如此便讓本宮先宣召親王,有何事親王也可直接對本宮直陳。”
忙個鬼,錦瑟心裡罵道,別人不清楚她還不知道嗎,眼下分明就是二姐想要拿喬整治她,誰都知道她自小到大最怕的就是這位二姐夫洛清揚,從小到大自己就從沒在他的威嚴氣勢下討得個半分好去,有時候對著二姐她倒是敢吵上兩句耍個無賴,可對著自家的這位洛哥就沒可能這麼輕鬆了。尤其是想到上次自己易容過來卻被抓包的烏龍,錦瑟更是有些緊張,身體也不由地前傾了幾分,但該說的還是要說,思慮之下她開口道:“二姐既然事忙,那我直接和洛哥你說也是一樣,我就想問問二姐,做什麼非要將我家的林側君逼入死路,懇請洛哥為我在二姐面前解釋幾句,錦瑟自問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保下林側君,洛哥生為中宮鳳後,想必也能說上兩句吧。”
洛清揚不為所動,只淡淡道:“林素衣不過是區區一介普通男子,有何資格讓本宮為他美言,何況天下人都知道他犯了男子七處的大戒,早該被休棄回府,如今違抗聖旨,亦是罪加一等,陛下不以此降罪,已是格外開恩。”
他每說一句,錦瑟的面色便沉一分:“若林素衣果真犯了皇家的忌諱,那我不做這個親王也罷。若說普通人家,想要娶幾個人或是寵誰,恐怕也沒那麼多忌諱了。”
聽到這裡,洛清揚鳳目已是一凜,又見錦瑟離座躬身道:“錦瑟若有失言之處,還請鳳後寬宥。”言罷居然噗通一聲當殿跪下,左右侍從慌忙去扶,但錦瑟抿緊了嘴唇偏不肯起,洛清揚鳳目猛然抽緊,吸了口氣,緩緩放鬆開來,冷聲道:“很好,你一來就威脅本宮,一口一個洛哥的叫的倒是親熱,只是做出來的事情卻如此陷我於不義,你倒是有臉。”一字一句,說得真是緩慢無比,顯然已是氣極。
錦瑟抬頭,亦是紅了眼眶:“我這不也是實在是沒辦法了嗎?莫名地就來了一道聖旨,要將素衣押入死牢,便是給平民定罪也要給個說法,如今素衣明明什麼都沒做,二姐便要將他活活逼入死路,可憐他一個世家公子,平白無故地被軟禁在宮裡數月便也罷了,如今好容易父子團聚還要他去死牢這種地方,顏面盡失,任誰都忍受不了這種屈辱吧。他便是千不該萬不該違抗了聖旨,也輪不到二姐越俎代庖,將他替我休棄出府,怎麼說這也是她的妹婿不是,就如同我若是侮辱了洛哥你,莫非二姐也咽得下這口氣?”
這話說的,殿內眾人幾乎都是倒吸一口冷氣,再看洛清揚的面上,已是一片青色,五指握住椅把微微顫抖,顯然也是氣得狠了。所幸隨雲識機,對所有人使了個眼色,只聽見窸窸窣窣間,眾侍從皆都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唯留下殿中錦瑟和洛清揚兩人針鋒相對著。
待得室內寂靜無聲,洛清揚終於重重地一拍金椅扶手,冷聲道:“你可真是有出息了,為了一個男人連女人的尊嚴都不要了,對著我也說跪就跪,說罵就罵,上回是誰裝成宮侍來了我這裡大肆胡為,若非陛下寬宥,也輪得到你今日在這裡和我嗆聲?”他顯然也氣得狠了,懶得用“本宮”自稱,饒是隨雲,看他此時盛怒之下,也覺背上冷汗涔涔。
“天下男人那麼多,就沒見過有人像你這樣為了一個什麼都不是的男人胡攪蠻纏的,我可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也不知道那林素衣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也幸好林家就他這麼一個男人,若是人人都是這樣,恐怕這大周的天都要翻過來了。”
錦瑟聽洛清揚將林素衣形容成禍水般的角色,又驚又怒之下頓時大急,直接起身道:“洛哥你這話可不能胡說,怎能把錯怪在他一個男子的頭上,是我喜歡他中意他,這怎麼能是他的錯。”
洛清揚一早就知道她是個倔的,此時那清俊的面上雖毫無表情,但那森然寒氣,幾乎是透骨而來。
錦瑟如今為了林素衣,卻是什麼都不怕,也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