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輕輕顫抖,他雖在世人面前總是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被清絮畏之如虎,這錦親王卻一眼就看出他的苦心,瞭解他心頭的苦楚,一時頗有知己之感,奈何卻不能在面上流露半分,只能苦苦壓抑。
清絮說不過錦瑟,想了想也終於覺得有些理虧,嘴角蠕動了幾下,再抬頭看了眼自家的夫君,無意間似是看到一抹苦澀,心頭一時不忍,終於幾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錦瑟聞言大喜,覺得自己大功告成,終於可以回家交差了。卻不知四下裡此時一片安靜,別說青樓裡的男子了,便是那宋丞身後的小侍聽了她的話,背地裡也早已激動地淚水漣漣,恨不能直接跪在她的面前磕頭。
錦瑟並不知道自己此番言行被有心人看在眼裡,日後會掀起多少風波。
她拱手朝各位王爺道:“各位,如此我便與清絮一同告退了。見諒。”
她說的冠冕堂皇,可各位王爺們哪裡會讓她的如意算盤得逞,清絮走了有什麼打緊,玉錦瑟來了更好,找樂子更方便。這可不正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嘛。
於是一時間所有玉家的惡劣分子都是嘻嘻哈哈上前,親熱道:“你和清絮走什麼走,她自是回自家的王府,難道你也隨她去十王府不成?人家自有正君照顧呢,不必擔心。”
這番故意曲解明顯就是要把錦瑟的藉口堵回肚子裡去。
錦瑟苦笑一聲:“那你們想我怎麼樣?”
錦瑟這種親王的威嚴和氣勢,遇到正事上倒是可以鎮住場面,畢竟活了兩世了,心理年齡自然不弱。
不過就是性子太和善了,對著和自己極為親密的自家姐妹在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上就萬萬擺不出如子雁或是安瀾那般的姿態來,也因此,她總是被吃得死死的。
而眾人顯然也頗為也瞭解她的個性,眼睛驟然都是一亮。那宋丞緊隨著清絮的身後也走出了大廳,只是在路過錦瑟身邊時,又朝她微微一福,這顯然是感謝她方才出手相助,錦瑟亦朝他淡淡一笑,看著他快步走出廳堂,心中忽然想到那宮中的皇貴君,不由意會地一笑。這兩兄弟,可真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人物呢。
那老鴇閱人無數,對玉錦瑟方才的言行也頗有幾分關注,雖是開風月場所的老闆,卻也肅然起敬。於是不再刻意諂媚或者讓手下的少年們擺出□□的姿態看她笑話,而是恭恭敬敬地,甚至眼帶幾分愛意地對著她敬酒道:“親王若是不嫌棄奴家身份低賤,還請飲了此杯,奴家今日得見親王風采,實是心慕……”
這老鴇年輕時也算是一個風流人物,如今年歲大了,卻還是風韻猶存,自有一番風流,錦瑟見他此時並不帶分毫刻意的妖嬈,便也自在了幾分,“請”了一聲後,不見絲毫猶豫便爽利地舉杯飲之。
這份面子給的不小,老鴇頓時笑得眼睛都快找不到地方了,身後的少年們也與有榮焉,顯然錦瑟雖是親王之尊,卻並沒有半分看輕他們這些風月場所的妓子,而那老鴇精明的眼睛現在也看出來了,玉錦瑟的確不是個風流好色的女子,而不是如某些衛道士般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假作正經,於是他便沒讓身邊任何少年上前伺候,自己更退開幾步,只是雙眸晶亮地對著錦瑟道:“見親王如此人物,奴家們也不敢唐突了,相請不如偶遇,還請親王今日在鄙處稍坐片刻,賞了幾隻舞曲喝了幾杯酒再走,就算是奴家們的一片心意了。”
這話說得誠懇,話裡的意思自然也很簡單,錦瑟只要不是那些塗脂抹粉的少年上來纏著她,便也自在,只是聽曲看舞,又不是龍潭虎穴,也算是給拳拳相邀的各姐妹一份面子,怎會不應,於是微微頷首。只是她卻不知道,這一聲應下後,身旁的一些人便開始擠眉弄眼起來,顯然另有盤算。
老鴇拍拍手,那些處子少年們重又步入場內,盈盈拜下,隨即聞聲起舞。
眾位王爺依然逍遙自在地受著身邊美人們的伺候,唯有錦瑟身後,只有兩個女侍為她斟酒佈菜,而她姿態優雅,面色平和純淨,如不染塵世般的高潔,竟是顯得光華奪目。也因此,她與他人不同的待遇反而讓人覺得此情此景沒有絲毫不襯,只是誘的人移不開眼去。
這回再出來的少年們雖仍是身段玲瓏卻不再是如先前的衣不蔽體了,顯然眾人有心取悅錦瑟,知道她不是普通人,也不願用媚俗的舞姿輕賤了她。
只聽古琴和瑟聲相合,少年們輕舒繡臂,長袖一揮,原地翩翩。那舞姿時而輕柔,時而激烈,曼妙的扭動著。而在這靡靡樂聲中,更有幾人清唱道:“青青河畔草,鬱郁園中柳。盈盈樓上女,皎皎當窗牖。娥娥紅粉妝,纖纖出素手。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