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王府就衣著十分的簡潔素雅,脂粉之類的能不用就不用,完全契合了錦瑟的喜好,清新素雅,整個人看來猶如水墨風景中的一株白荷,但即使如此也無法掩蓋他的氣韻,那平淡悠然的氣質比湖水還要清冽。此刻聽了這話他連眼皮都沒有抬起半分,語氣不疾不徐,只平淡地道:“我這裡從不需要心太大的人,若以後再有這樣的話出來,說不得我也只能將你調去外院伺候了,至於你能不能得了親王殿下的眼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這話聽似淡淡的沒有情緒,可聽在房內幾個侍從們的耳裡卻覺得身上都冒出了陣陣的涼意,雨霜更是有種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穿的緊張和恐慌,他的確是有幾分姿色,在柳侍玉這裡也一貫頗為得臉,由此便有了一些妄想,這才刻意的出言刺激一下主子,想著若是他日後得寵了自己也少不得有機會伺候親王殿下幾回,卻不料柳侍君看似從容淡定,似乎對身邊的事情並不在意,卻還是早將身邊的人所有的表現都印入了眼中,哪怕一點點小心思都瞞不過他的眼睛,何況他在君傲經歷過綠意的背叛,自然對此更是毫不陌生。
雨霜縮了縮身子,而房內的其他小侍們也放輕了手腳,一個個的連姿態也變得更加規矩了幾分,自家的主子看似雲淡風輕,不食煙火氣謫仙一般的清貴公子,但其實他從來不是個心慈手軟的,前兩回有個院裡心眼大的,幾次趁著侍君逛花園遇到親王殿下的當口跟著站在他身後偷偷對著親王殿下暗送秋波,自以為沒什麼了不得的,結果沒兩日就在差事上犯了大錯沒了蹤影。雨霜後來才知道那小子是被侍君直接找了外院的管事,以行事不規矩為由將他打得半死不活地丟了出去,因著不過是處置一個貼身下人,連管事劉忠這裡都沒有驚動。
本以為那小子是自己犯蠢,行事不周全惹怒了側君,現在看來側君的好性兒也是有限度的,而且他更是個心思深得可怕的人物,早就什麼都看得通透了,想到柳侍玉平日裡不動聲色處理下人的手段,雨霜有那麼一瞬間著實是恨不得自己的念頭全部都埋得深深的從未出現過。
他正在這裡一個人冒著冷汗琢磨著,就聽見伴隨著翻書的聲音,柳侍玉繼續漫不經心地道:“如今這府裡後院嫁給親王的男人們,都是有出身有來歷的,沒有一個是家生子或者從奴才提上來的,便是看似身份最低微的君紊侍君,那也是當日陛下賞賜下來的宮裡調/教出來的枕蓆侍從之一。”他眉目清淡地掃了一眼雨霜,雖然是沒什麼神色,但偏偏就是讓人能感覺出其中的冷意,“所以,別說是我,便是其他的側君們,甚至親王殿下本人,那也是都不會隨意就將王府裡的奴才們輕易給納了的,當然,若是你非要自取其辱自尋死路,我也不會攔著,只是別作為我身邊的奴才丟人現眼便罷了。”
一席話,頓時就讓房裡的幾個侍從都是白了臉色,更是屏息凝神的不敢說話。柳侍玉看得分明,卻也不再繼續點明他們的那些個心思,他心裡其實也明白,就錦瑟那個禍國殃民的模樣,且又是個軟和好糊弄的,想要男人們不動歪心思實在是太難了,其實就錦瑟那性情,饒是你天香國色的她只怕也不會動了想要收房的心思,所以他顧忌的從來不是錦瑟會不會看得上他們,而是……其他側君對他的不滿,比如讓人誤會他是故意想不擇手段的利用身邊的人來勾引錦瑟,偏偏錦瑟如今的容貌氣度實在是太吸引人,別說這些奴才們了,便是他們這些身為後院夫君的也時常把持不住,使得諸如柳侍玉這般並不願意再給身邊多加兄弟的只能用各種手段來敲打身邊心大了的侍從。
就現在這種至關重要的時刻,若是林素衣再也不能痊癒了甚至一病嗚呼,他就更要步步為營小心謹慎才是,絕不能在此刻做出蠢事犯了錦瑟的忌諱。來日方長,當然,那些在這種時候還一門心思朝著錦瑟的面前湊的,要麼就是仗著自己在錦瑟心裡的地位不一般,比如寒朝羽秦若臨之流,要麼……就是自信到了極致……就比如那和林素衣不單帶著血緣關係更是長得極為相像又有親緣關係的水雲卿。
柳侍玉想到這裡,一時間也不由失了看書的興致,沉思著看向了窗外。
竹林中,錦瑟一瞬不瞬地看著水雲卿,一時間竟覺得莫名的心虛,不知為何,哪怕只是看著這樣一個和林素衣十分相像的男子,也會讓她覺得心緒寧靜,整個人都柔軟了幾分,可他畢竟不是林素衣,自己這般也不過是利用素衣的替身來求得一個心理安慰。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水雲卿握著她的手亦不言語,好一會兒他方才打破了沉寂,臉頰微紅地主動問道:“我這樣是不是,真的很畫素衣弟弟?”
錦瑟猶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