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罷了,不過反正她是大周親王,又何妨拿著皇族身份出來仗勢凌人一下。其實若放在過去,錦瑟對於這樣精明勢利的女子是不太會有好感的,甚至更不可能拿著楚蕭的名頭出來和她談判,可如今的她卻是不介意好好地利用她一下。
而國寺內,寒漠苼連日來已是大發雷霆了好幾次:“軟禁在國寺三個月?父後怎麼可能會如此對我?你們這些卑賤的奴才居然敢假傳聖旨?”
他此時一身素白雪緞,簡單將髮束於一條珍珠色澤寬錦之中,全身上下沒什麼飾物,鳳眼流盼,朱唇輕點,青眉如黛,倒是顯得比往日裡俊逸出塵了不少。
“殿下,這的確是太父陛下的旨意,陛下還說,要皇子殿下在寺中好好地反省……”
“夠了。”他一腳踹上正在說話的宮侍身體,陰柔漂亮的臉上滿是寒意:“都給本皇子滾出去,滾。”
將屋中其餘侍從都遣出屋去後,寒漠苼頹然地倒在床上滿臉不甘,他心知肚明楚蕭絕對會生氣,但沒有想到他會氣成這樣,不就是幾個下賤男子麼,死了也就死了,雖說他心裡是隱隱有些後悔不該用那樣的手段□□他們,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莫非父後還真的會為了幾個低賤的男人而懲罰他?原本他是不信的,只是真的被押送到了國寺後,寒漠苼原本的僥倖心理終於蕩然無存。
粗茶淡飯難以下嚥,身邊原本服侍他的奴才們也被楚蕭隔離甚至打殺了不少,只剩下這幾個楚蕭派來的宮侍們,名為服侍實則監視,以至於他現在甚至連房門都出不了半步。這也就罷了,關鍵是父後的態度,以往他從不曾如此雷霆震怒,連凌霄內侍面對自己的百般打聽都是噤口不語,只是神色間帶著微微的嘆息,讓寒漠苼有些不能理解。
“氣死我了。”他煩躁的把頭悶在了被子裡,“算了不想了,不就是三個月麼,本皇子就當過來清淨清淨。”
當夜,有了方彤大開方便之門,錦瑟自然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寒漠苼所待的廂房庭院門前。但出乎意料或者可以說在意料之中的,她遇到了一些阻撓。畢竟這裡是皇子休息的地方,已經完全不屬於方彤可以管轄或者說控制的範圍,院門口的大內侍衛看到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女人閒庭散步般的走來時,一個個都握緊了手中的劍戟,聲色凌然地道:“什麼人?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鬼鬼祟祟?”聽到對方的喝問,錦瑟不由啞然失笑,她這樣光明正大的走來算什麼鬼祟,也罷,對方畢竟是守護皇子的侍衛們,看到陌生人如臨大敵也是常理,何況她臉上還帶著慣常的銀色面具,這幅模樣又是半夜探訪一個男子的閨房的確不成體統。
“我是來見皇子殿下的。”她說著,取下了臉上的面具,侍衛們看得不由一呆,皎潔的月光投射在眼前的女子臉上,映照出她絕麗的容顏恍若謫仙,那淺淡柔緩的月色將她的眉梢和側臉的輪廓渲染的無比動人,著實傾國傾城,絕□□人。
侍衛們不覺的便對她產生了好感,這女子周身氣度不凡,顯然不是貴族便是皇族,何況這裡是國寺重地尋常人等哪能入內,想到這裡她的語氣便又和緩客氣了幾分:“這裡是皇子殿下的別院,閣下還是請回吧。”
“我說了,我是來見皇子的。”她戲謔地看著對方僵硬的身軀,眼神似笑非笑地道,“怎麼,你們實在質疑我的話?”她語氣平淡,但目光炯炯地盯著對方,一瞬間這幾個侍衛的臉色就變得蒼白了,因為她們感覺到了對方身上發出來的氣勢如汪洋大海一般,而她們自己就如同一葉扁舟,隨時可能會被浪潮打翻。
在這樣的威嚴壓力之下,侍衛們幾乎生不起了一絲反抗之心,更有甚者,她們甚至以為如錦瑟這般絕色風雅的女子就是來和皇子私會的,可她們原本的職責就是要保護看護好皇子,這個女子這樣名正言順的夜半過來,她們怎敢放行?
錦瑟可不在乎這麼說會不會壞了寒漠苼的閨譽,她今日本就是為了報仇而來,甚至哪怕魚死網破也要帶走寒漠苼,自然不會在意他的名節問題。
“你們都退下吧。”猶在僵持的片刻,一個老者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幾個侍衛們一見來人,頓時再無疑慮而是畢恭畢敬地應聲道,“是。”
顧不得對方一聲之威竟有如斯權力,錦瑟停下腳步,冷笑一聲地回頭道:“閣下今日還是預備來阻撓我的?”
她面上淡然,心中卻是暗暗警惕,渾身都緊繃不已甚至隨時預備全力以赴地出手,但老者只是嘆息了一聲,無奈道:“我並不是來阻撓殿下的,只是請殿下若是可以的話,還是對皇子殿下稍稍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