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高華的光芒,更顯得他風姿雍容,“那殿下想要楚蕭如何賠罪?”
他話雖如此,眼中卻是微光閃動,甚至還可說是帶著一絲期盼,話中更是帶著隱含的深意,等著錦瑟的動容,畢竟世上但凡一個女人聽到他這麼說,都絕對不可能不意動的。
似有微風拂過,涼而不寒,錦瑟卻是面無表情地道:“既然陛下開口了,我也就直說了,我希望陛下日後能順利放我離開西塘。”
楚蕭心頭一跳,他強壓下心頭的不安,眉宇輕挑,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殿下何出此言?”
“當初是你任憑顧北辰對我出手試探,甚至任憑她私自調動禁軍圍剿我,雖然我費盡全力逃了出去,卻也身受重傷,若是沒有鳳仙他們的救助,我恐怕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他們對我有恩,我自然不能任由他們枉死,甚至和始作俑者產生什麼糾葛。”錦瑟這話如此直白,甚至直白地就差沒有明說“我對你這個西塘第一美人沒興趣了,在我心底你連一根手指偶都比不上鳳仙他們。”
楚蕭啞口無言,他於是明白了當日的自己過於自信做錯了什麼,甚至可以說,是他一手把錦瑟推到了那幾個男人的懷裡。他看著錦瑟認真的神情,臉部所有情緒褪下,美眸裡的情緒終於有了片刻的變化。四目相對,他眸子裡光華閃爍,隱隱似是搖曳出璀璨的顏色。
“逝者已逝,莫非你要永遠因為他們而推拒其他人?”何況,還是他們一開始不擇手段欺瞞了你,想了想,楚蕭還是將這句話嚥了下去,心中暗道,他何時也會變得如此不冷靜了起來。和死人計較,他楚蕭不屑也不甘心做這種事,可眼下在錦瑟的眼裡,他堂堂西塘第一美人,風華絕代,尊貴而富有天下的楚太父卻完全都比不過幾個煙花男子。
“這是我的私事,還輪不到太父陛下置喙,陛下如今一言九鼎,難道連這樣一個承諾都不願給我麼?”錦瑟步步緊逼,神情冷淡,絲毫不因為楚蕭傾國傾城的的美色而動容甚至被誘惑,這一點楚蕭也清楚地看了出來,在他二十幾年的生命中,他遇到過形形色/色的女人,但沒有一個女人會這般對他,神情淡然,看著他的目光如同看路邊的花草一般無情,甚至在他主動示好屈服的暗示下依舊我行我素,言行舉止中不見分毫的驚豔和軟化之態,而這個人,如今偏偏又是個讓他極為在乎的女人。
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縷挫折和心痛,眸子微微暗淡下來,俊美至極的面上波瀾不興,底下卻波濤洶湧,只得抿著唇,一言不發。
但錦瑟卻不想為此繼續和他耗下去,就見她毫不留戀的起身道:“陛下不回答,我便是當做預設了,言盡於此,告辭。”
楚蕭沒有試圖挽留她,輕輕地閉上雙眼假寐,他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了起來,面上紋絲不動,身上卻開始一陣陣發冷。時間似乎過得很慢,一點一滴,連呼吸也變得綿長。
他本以為自己將寒漠苼交給她,自己再稍稍伏低做小便可以取得錦瑟的諒解,甚至對於寒漠苼,他已經做到了徹底的不聞不問,連錦瑟對他到底要做什麼都不派人監視和關注,只要不缺胳膊少腿的回來,他什麼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不料那幾個死了的男人在她的心目中居然佔據著如此重要的地位,如此一來,她對大周的夫侍們只怕更是割捨不下吧。
方才談笑之間,他已是儘量把自己最魅惑的姿態,最迷人的神情展現出來,然而錦瑟卻分明熟視無睹,楚蕭平生裡從沒有如此失算過,自己難得放下身段委曲求全討好一個女人,卻只得到這般回應,簡直是荒謬至極。
她看得上幾個失/身於人的普通男子,為他們衝冠一怒藐視皇權,卻完全不把他楚蕭放在眼裡。想到這裡,楚蕭眸中精光四溢,睜開眼睛的剎那身上竟爆發出駭然的震怒,潮水般席捲整個車內,溫度瞬間驟降,一如天天子之怒伏屍百萬,幾乎沒有什麼能夠平息他此時的怒火!
只是當他看到帶著擔憂的表情入內的凌霄剎那,楚蕭頓時整個人都清醒了。
什麼時候他的情緒變得如此無法收斂?這不該是他楚蕭的作風。他美眸中閃過一絲陰霾,連西塘的皇位他都可以囊入懷中,一個大周親王又算得什麼,他楚蕭這輩子還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得不到的人。
“凌霄,吩咐下去,待她放回五皇子後,就派出宗師將她直接帶到宮中,然後……廢了她的內力,關在禁宮之中。”他冷冷一笑,眼中閃過冷然光芒,不知怎的令凌霄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甚至都不敢和他對視,一陣沉斂冷然的氣息緩緩盪漾開來,“至於她身邊的那些守衛們,不必手軟,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