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曉瑜雖然對楊氏沒感情,卻也容不得一個妾室在嫡妻跟前陽奉陰違,暗藏禍心。
杜程松對楊氏的態度,她沒辦法直接干預,畢竟夫妻倆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絕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想改善,得慢慢來。
收回思緒,杜曉瑜低聲叮囑楊氏道:“娘以後不要動不動就落淚,哭得多了,不僅不會惹人憐,還會讓人覺得厭惡。”
楊氏的臉色頃刻間乍青乍白,“筱筱,你要是不喜歡,那我以後不哭就是了。”
杜曉瑜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杜曉珍。
杜曉珍衝她福了福身子,說道:“小妹,你們聊吧,我就先回去了。”
“嗯。”杜曉瑜淡淡地點了點頭。
等目送著杜曉珍走遠,杜曉瑜才繼續看向楊氏,嚅動了嘴唇兩下,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楊氏這樣的人,從來都不會覺得別人是壞的,心中存善,才會所見皆善。
雖然這“善”得有些過頭,可是總比她變得陰毒很辣不擇手段要好太多不是嗎?
“筱筱要單獨跟娘說什麼?”楊氏不管是臉色還是聲音,都透著極度的緊張,生怕杜曉瑜會說出嫌惡她的話來。
杜曉瑜嘆了口氣,搖頭,“沒什麼,夜深了,外頭風大,娘送我到院門口就行了,餘下的路,自有下人們會送我回去,你不必親自跑一趟。”
“可是我……”楊氏提著燈籠又往前一步。
“回去吧!你要再跟來,我會不高興的。”杜曉瑜皺著眉頭。
楊氏一聽,哪裡還敢往前一步,那委屈想哭的樣子,讓杜曉瑜覺得頭大。
回海棠居的路上,杜曉瑜對靜娘道:“我原來還以為,乾孃就算沒出息的了,沒想到我這個親孃更沒出息。
在我跟前軟,我這個做女兒的自然不會說她什麼。
在丈夫跟前軟,那是為妻的本分,可也要‘軟’得有分寸,才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和愛憐之心。
這些也就算了,你再看看她對梅姨娘的態度,好得跟她親妹子似的,完全看不清梅姨娘是個佛口蛇心的女人。
雖說做嫡妻的應該寬容大度,那也總不能大度到把自己的位置讓給別人吧?”
靜娘道:“三太太這性子是天生的,一輩子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姑娘要讓一個不會作惡的人去發現惡,倒是為難她了。”
杜曉瑜喟嘆:“我剛才原本想提醒她的,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到底是開不了那個口。也罷,就讓她一輩子活在自己的單純世界裡好了。”
翌日一早,杜曉瑜去了外書房。
杜程松應該是提前打過招呼了,打掃的下人們見到杜曉瑜,都十分恭敬地給她行禮問安。
杜曉瑜忐忑著走進書房所在的院子。
書房門還沒開,她站在幾株翠竹旁邊,時不時地看向院門口。
果然沒多久,杜程松就大步走了進來。
“曉瑜來得這麼早?”杜程松衝她笑了笑。
杜曉瑜見他掏鑰匙要開書房門,急忙叫住他,“爹,若是沒什麼重要的事,咱們還是去外頭說吧,這裡是外書房,聽說連奶奶都沒來過,我一個剛回府的丫頭就這麼大喇喇的進來,怕是有些不妥。”
杜程松眉眼之間有些嚴肅,“自然是至關重要的事情了,否則不可能讓你來外書房。”
杜曉瑜馬上打起精神來,跟著杜程松進了書房門。
然後她驚訝地發現裡面的書架上擺放著很多的醫書典籍,裡間有配藥的設施,整個書房充斥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味,不濃郁,乍一進去還覺得挺好聞的。
杜家的書房竟然跟別處的書房不一樣?
杜曉瑜今日也算是長見識了。
杜程松坐下以後,示意杜曉瑜,“坐吧!”
杜曉瑜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也不敢翻看旁邊那些書,只是望著杜程松,等他發話。
杜程松沉默良久,問她,“閨女,上次跟你來的那個阿福,他去哪兒了?”
杜曉瑜一驚,心道難怪杜程松臉色這麼嚴肅,原來是為了她在白頭村定下的那門親。
“阿福哥哥他……他知道我來京城以後再也不會回去,就離開白頭村去找自己的家人了。”
“此話當真?”
“女兒不敢撒謊。”杜曉瑜垂下眸子,有些心虛,王爺的身份那麼敏感,她可不敢說漏半個字。
“那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白頭村的?”杜程松又問。
杜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