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精力跟她扯閒白兒,擺擺手讓她退下。
又要操心杜曉駿的婚事,又要準備太爺越來越近的壽辰,白天還在老太太這兒受了委屈。
柳氏回去後大哭了一場,把大爺的心都給哭軟了,摟著她說了一番軟話,又許了她不少好處。
柳氏又不缺錢,怎麼會稀罕大爺給的那些東西,哄哄那幾個妾還差不多,只一個勁地纏著他道:“我都聽說了,五丫頭擅長婦人病,你看她娘,都多大年紀了還能有身子,我懷疑是五丫頭暗中幫的忙,爺,咱們長房不能沒有嫡子啊,要不,妾身去探探五丫頭的底兒,想法子讓她也幫幫我?要是真能再生個嫡子,咱們下半輩子可就有依靠了,您意下如何?”
大爺當即皺眉,“胡鬧!你這都是哪聽來的,這懷得上懷不上的事兒,能是她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幫得上忙的嗎?我看你是越老越糊塗了。”
柳氏不甘心,“可你看三弟妹,五丫頭沒回來的時候,她那肚皮怎麼不見有動靜,五丫頭一回來她就……”
大爺叱道:“那要照你這麼說,都不用我賣力了,讓那小丫頭給你開個方子煎幾服藥吃下去你就能懷上了?”
柳氏被大爺說得臊眉耷眼,可想想還是覺得楊氏那胎肯定少不了杜曉瑜的功勞,心中暗暗尋思著,等把手頭上的事情忙好,必得抽個空專程去找杜曉瑜套套話。
杜曉駿這個不省心的鬧了這麼一出齷齪事兒,如今一個個成了甩手掌櫃,她倒成了收拾爛攤子的了,成天忙裡忙外沒人看得見,還被老太太數落,五丫頭怎麼也得看在這層面子上給她個好臉不是,要真敢藏私,那也太沒良心了。
——
相比較杜家的忙碌,丞相府就安靜得多。
許如月被禁了足,原本該為她添妝的生母林氏那邊完全沒動靜,原因是丞相夫人放了話。
丞相府給許如月多少嫁妝,要看杜家來什麼聘禮。
要說丞相府這麼高的家世,手指縫裡隨便漏一點出來,那都是尋常人家奢望不起的。
再說那三姑娘,真正的才貌雙全,若不是之前被賜了婚給楚王,求娶的人多不勝數,隨便拉出一個來,那都是有家世有背景的公子哥兒。
可惜這麼個傾城絕色的美人兒,偏偏落入了什麼都不是的杜家。
尤其是那個杜曉駿,多少人連聽都沒聽說過,還是因著這樁婚事才漸漸為人所熟知的——哦,原來杜家還有個四少爺。
許丞相對於這樁婚事是千百個不樂意,就算是低嫁,也不能低得什麼都不是吧?
可是他不得不樂意,因為皇后說了,杜家有免死金牌,許如月要是嫁過去能把免死金牌弄到手幫助寧王奪了儲位,將來寧王登基為帝,難道還能忘了一直在背後支援他的外祖家不成,有什麼好的,自然要想著外祖家了。
被皇后這麼一利誘,許丞相只能打碎牙齒和著血往肚裡咽。
姑娘都沒了清白,嫁肯定是要嫁的,只不過在氣勢上,丞相府怎麼也得壓一壓杜家,尤其是嫁妝這一塊上。
總不能杜家隨便來點聘禮,丞相府就巴巴地送上幾大箱子金銀珠寶去吧,那樣豈不是讓人覺得真是許家的姑娘嫁不出去了,想靠著嫁妝去討好杜家,以期杜家的人能看在嫁妝的面子上善待自家姑娘?
許丞相只會對比自己官位高,比自己更有權勢的人點頭哈腰,要他對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庶民低聲下氣?門兒都沒有!
杜家名氣大又如何,在朝堂上照樣什麼都不是!
所以他知會了老妻,讓老妻吩咐下去,三姑娘的嫁妝先不忙著準備,等杜家來下聘以後再做計較。
且說許如月這邊,雖然被禁了足,可對於她來說,只要還待在丞相府的一天,不管能不能走出自己的院子,那都是在坐牢。
所以禁不禁足的,於她而言壓根沒什麼區別。
臉上的傷因為用了杜曉駿送來的膏藥,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想到即將嫁給心儀的男子,她心中就萬分的歡喜,這幾日不用去給老夫人和她母親請安,倒也清靜,一個人坐在屋裡做繡活,紅玉坐在繡墩上陪她說話,幫她抽線。
“呦,我說這幾日去給祖母請安怎麼沒見著三姐姐人呢,原來都開始待嫁做繡活了呀!”
外面傳來許如眉尖酸刻薄的聲音。
緊跟著,穿一身淺粉色衣裳的人就走了進來,眼神往許如月手中的繡繃上掃了掃,眼底的諷刺和輕蔑越發明顯,“要我說,杜家那邊可還什麼動靜都沒有呢,三姐姐這麼著急忙慌的,莫不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