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這一點梅姨娘是最清楚的,只要自己去老太太跟前大鬧一場,老太太必定會為了杜家顏面而插手此事,到時候,看誰還敢把她送出去!
攏了攏頭髮,梅姨娘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哪曾想剛到含香館的院門口,就被外面幾個膀大腰圓的粗使婆子給住。
“放開我,你們這幾個老貨!”梅姨娘不停地掙扎。
為首的婆子直接一巴掌甩過來,“你以為到了現在,你還是這大院裡掌著太太權利的姨娘?我呸,我們是老貨,你就是賤貨,不要臉的下作胚子,來呀,把人給綁上扔到外面的馬車上去,要敢逃跑,直接賣到窯子裡去!”
梅姨娘慌了,大喊大叫起來,想借此驚動德榮堂那邊的人。
可三房距離德榮堂那麼遠,她的聲音根本就傳不出去,嘴巴很快被堵上,身子和手腳被五花大綁,婆子們像抬死豬一樣直接把她扔到偏門外的破馬車上,吩咐車伕,“送到莊子上去,讓那邊的人好好‘招待’。”
“是。”車伕一甩馬鞭,揚塵而去。
杜程松回房梳洗了一番,正打算再去楊氏院裡看看能不能見到她,老太太那邊的謝嬤嬤就來傳話了,“三爺,老太太讓您去一趟德榮堂。”
杜程松微微嘆口氣。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即便是他有心隱瞞,也不可能瞞得住老太太。
他“嗯”了一聲,跟著謝嬤嬤出門。
來到德榮堂,老太爺也在,正襟危坐,見杜程松進來,臉色不太好看。
“兒子給爹孃請安。”杜程松行禮。
老太太看了一眼老太爺。
老太爺低聲道:“後院的事兒歸你管,我就不插手了,隨便聽兩句。”
老太太點點頭,看向杜程松,“老三,你們院裡昨兒個晚上發生什麼事了?”
杜程松抿唇,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問你話呢,啞巴了?”老太太面色不悅。
“回孃的話,楊氏有身子了。”杜程松道。
“那我怎麼聽說,你們院兒裡昨天晚上鬧出的動靜不小啊?”
“都是兒子的疏忽,險些讓楊氏把孩子給跪沒了。”杜程松神情痛苦,他不怕認錯,是怕那個孩子險些死在他這個親爹手上。
“跪下!”老太太厲喝一聲。
杜程松想都沒想,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請家法!”老太太的語氣十分決絕,絲毫不給人辯駁的機會。
於是杜程松捱了十鞭子,行刑的人不敢手軟,把他打得後背上都見了血痕。
杜程松自始至終都不敢多話,咬牙受著。
“錯哪兒了?”老太太板著臉。
“都怪兒子豬油蒙了心,寵妾滅妻以至於釀下禍端。”杜程松叩頭,痛心疾首,“我已經讓人把梅姨娘送到莊子上去了,兒子保證,從今往後三房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你最好牢牢記得自己今天說過些什麼。”老太太怒道:“得虧救治及時,否則楊氏肚子裡的孩子要是沒了,我今兒個就不止是打你十鞭子那麼簡單!”
“兒子知罪。”
老太太還是氣不過,“早讓你管束好自己房裡的事兒,你左耳進右耳出,得,昨天晚上鬧得雞飛狗跳,你滿意了?”
杜程松羞愧地低下頭。
老太爺適時地問了一句,“昨天晚上是哪位大夫給看的診?”
本來他不管後院這些瑣事的,但是聽說楊氏都見紅了,情況危急成那個樣子還能把孩子給保住,老太爺頓時好奇起來。
老三不可能給楊氏看診。
那就只能是外面的大夫了。
醫術這麼好的大夫,怎麼以前從來沒聽說過?
杜程松猶猶豫豫,糾結著要不要說。
“怎麼,老三有難言之隱?”老太爺目光微冷。
如果是老三給看的診,那就是壞了祖宗規矩,哪怕救的是他還沒出世的孫子也不行,該怎麼罰還怎麼罰。
杜程松又豈會不知道老太爺在擔心什麼,搖頭道:“不是兒子,是筱筱,是她給楊氏看的診,孩子也是她保下來的。”
聞言,老太爺緊繃的臉色雖是緩和了幾分,眸子裡卻越發的幽暗了。
“五丫頭的醫術竟有這般好?”
“是。”杜程松坦然承認,“筱筱擅長婦人病,這方面是她的特長,昨天晚上的情況,別說是外面的大夫,就算是兒子親自看了診,那孩子也不一定能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