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醫者,對患者無能為力我很遺憾。”
杜芳雯滿心難受,“那如果用藥吊著,還能撐多久?”
杜曉瑜低下頭,說道:“頂多能撐到過年。”
杜芳雯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忍不住地溼了眼眶。
杜曉瑜也跟著難受,嘆口氣,“你們若是想要給四叔沖喜,得抓點兒緊,否則沒時間了。”
老太太哭道:“已經讓你大伯母和二伯母張羅了,只是可憐了我那苦命的兒。”
杜芳雯也用帕子摁了摁眼角。
忠義侯小聲道:“夫人別太難過了,萬一衝了喜,真能讓我那小舅子有好轉呢?凡事還是要往好處想。”
杜芳雯心裡堵得慌,她知道夫君不過是在安慰自己罷了,事實上在座的誰不是心知肚明,所謂的“沖喜”,也不過是讓他們這些人心裡有個慰藉罷了。
連自己家裡這幾位都說了藥石無醫,四弟那身子骨,怎麼可能還會有好轉的機會。
現如今能盼的,就是他能多撐些時日,能在走之前給四房延續香火。
——
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三兒子身在獄中,小兒子命不久矣,老太爺便也沒有了做壽的心思,只是簡單把一大家子人聚在一塊兒吃了頓飯就算完事,這飯也是吃得毫無滋味。
柳氏之前的一切準備全白瞎,更是白白捱了老太太一頓罵。
她有些鬱悶自己的心血泡了湯,卻也不敢說出口,轉手和方氏一起去張羅四爺沖喜的事兒了。
柳氏人脈廣,早早地就聯絡了好幾個人牙子,約定好時間讓她們把人帶來過目。
其實有好幾個姑娘,柳氏瞧著模樣都挺周正的,偏偏方氏愛雞蛋裡頭挑骨頭,要麼嫌棄太瘦,要麼嫌棄太嫩,總而言之,但凡柳氏看上的,她總能挑出毛病來。
柳氏乾脆甩手不幹了,問她,“二弟妹到底要挑個什麼樣的?”
方氏揚著下巴道:“咱們四弟那樣的好相貌,怎麼也得來個盤兒靚條兒順的吧?你看看這一個個跟嫩瓜秧子似的,能伺候人嗎?”
柳氏無語,“你選兒媳的時候還總挑著嫩的來,怎麼一到了四弟這兒,嫩的你還不樂意了?”
“那能一樣嗎?”方氏陰陽怪氣地說:“兒媳是給小輩挑的,弟媳是給小叔挑的,就咱小叔那樣兒,你要挑個啥都不會的來,伺候不來也就算了,可別到時候惹惱了小叔,反倒成了咱們兩妯娌的不是了。”
柳氏越發的無語,“這些可都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不會伺候人不是很正常嗎?”又不是窯子裡出來的,正經八百的黃花大閨女,就算懂那麼點兒,也是人牙子為了應付臨時教她們幾招,只是嘴巴上提點著一些,又沒真讓她們去伺候過男人,這些小姑娘,哪裡會懂?
方氏撇撇嘴,“反正我瞧著不順眼。”
“得,你瞧著不順眼,那你自己去訪一個吧,我就等你的好訊息了。”柳氏被方氏弄得沒了心思,只能一人打發了一吊錢,讓人牙子帶著各自的姑娘回去了。
方氏對四爺起了心思,輪到她來安排,怎麼可能挑那些看起來就水靈靈的小姑娘,她嫉妒都還來不及呢,選了個看起來老實本分卻容貌普通的,她自己倒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從兒媳那弄了些顏色豔麗的胭脂和口脂抹上,頭上的簪子和雙耳上的墜子都換成了顯年輕的珍珠樣式。
那素面朝天的姑娘往方氏旁邊一站,直接被碾壓得黯淡無光。
若是不知情的見了,保不齊還會以為要議親的是方氏。
方氏把人帶到四爺跟前讓他一瞧,四爺直接就搖頭了。
不是不喜歡,四爺壓根就沒想過要娶親。
在他看來,不管娶了誰,都會耽擱人家後半輩子。
他不想這麼做。
見四爺搖頭,方氏自然竊喜,之後又裝模作樣地選了幾個,都是看起來不怎麼樣的那種,四爺連看都沒看直接就給拒絕了。
方氏便也依著這一點,膽子越發的大,衝著四爺擠眉弄眼,“小叔這也瞧不上,那也瞧不上,莫不是嫌她們年紀太嫩,伺候人的功夫不到家?”
四爺正在給籠子裡的畫眉鳥餵食,聽到這一句,當即深深皺起眉頭,轉過身,目光清寒地望著她,“二嫂當著我二哥的面,也敢說這些話嗎?”
方氏面上的媚態收斂了一些,心下雖然不甘,面子上卻還是要過一過,“我也就是隨口說說而已,小叔一連拒絕十多個姑娘了,你到底中意什麼樣的,總得給我個標準才行吧,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