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戴了綠帽,又不是缺胳膊斷腿,玩笑開大了,難免不被人記仇,楚王又是個心眼小的,保不齊今日回去以後就會讓人陰他一頓。
靖王越想越害怕,馬上收起剛才那副狂笑的嘴臉,低眉斂目,“七哥,我嘴欠,一時說錯了話,你別往心裡去。”
傅涼梟淡笑,“有句話說得好,柿子要挑軟的捏,不過九弟今日運氣不佳,剛好捏到本王這個硬的,本王素來講求兄友弟恭,自然不會對你如何,不過嘛,這份禮倒是要回的。”
說話間,拍了拍手掌。
外面很快有人把靖王的小舅子給押了進來。
靖王的母族沒什麼指望,岳家倒是出了個年少有為的將軍,便是當下被五花大綁的這位謝楠。
傅涼梟身子往後一靠,身上那種慵懶散漫越發的明顯,“靖王說錯了話,少將軍作為小舅子,代罰不為過,本王不喜歡把事情做絕,見了血便沒意思了,那就……掌嘴吧!”
一個大男人被當成女人掌嘴,本來就是天大的恥辱,更何況是頂著靖王的名義在這麼多皇子面前被掌嘴,這又是靖王自己的府上,這無異於把靖王的尊嚴一把擼下來扔在地上連蹉帶碾了。
聽到落在謝楠臉上的巴掌聲,靖王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一雙眼睛逐漸滋生出怨毒之色來,卻是敢怒不敢言。
沒有人站出來為靖王說話,全都只是作壁上觀,抱著看戲的心態。
一來,他們都是“正人君子”,“不屑”跟楚王這種不要臉的無賴講理。……好吧,事實上,跟楚王本就沒有道理可講,他們這些人的嘴巴加一塊兒,也遠遠趕不上楚王那張毒舌,那還費什麼話給自己找不痛快。
二來,楚王是在殺雞儆猴,這種時候誰站出來,誰就跟靖王是同黨。
誰都知道楚王不好惹,偏懷王三番兩次藉著人家後院起火來說事兒,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知收斂,楚王不整他整誰?
要說謝家這位少將軍,那可真是夠倒黴的,他不過是受了爹孃之託來靖王府看一眼長姐,就剛好被楚王給活捉。
被罰也就算了,打板子挨鞭子他都受著,可偏偏,是掌嘴。
而起因竟然是他這位沒腦子的姐夫當眾羞辱楚王。
光是想想,謝楠就險些咬碎一口牙,長姐當初是眼瞎了才會看上這麼個沒腦子的蠢貨!
不清楚打了多少巴掌,等謝楠一張臉又紅又腫的時候,傅涼梟眉眼間才終於露出一絲絲的疲倦之色來,起身施施然離開。
楚王一走,寧王等人也相繼告辭。
最後只剩懷王的時候,靖王拳頭捏得更緊,猩紅著眼,聲音都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五哥,他欺人太甚!”
懷王拍拍他的肩,寬慰道:“老七就是那種性子,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
“可是他今日……”靖王想想自己被蹂躪踐踏的尊嚴,心中的恨意越發深了。
“那也是你有錯在先。”懷王義正詞嚴,“你非要拽著人家過來喝酒,結果卻句句不忘奚落他,換了誰不惱,以老七的性子,今日沒弄死你那小舅子,就算是給足你面子了。”
靖王頭上的怒火滅不下去。
懷王何嘗不理解靖王心中那種恨,可以說,他們這些兄弟,但凡招惹過楚王的,都有過靖王此時此刻的感受。
可是即便心裡恨得想親手把楚王給碎屍萬段挫骨揚灰,真見著了人,還是要做出“兄友弟恭”的樣子來,“九弟,咱們是正常人,何必跟個瘋子計較?”
也只有安慰自己楚王是個瘋子了。
靖王心裡終於好受了些。
——
杜榮凱是帶著聖旨回到杜家的。
當訊息傳遍大院的時候,杜程均第一時間趕了過去,望著上座的老太爺,眉頭皺得很深,“爹,您做事之前怎麼不問問兒子的意見?”
杜家流傳了幾輩人的免死金牌,結果為了救他就這麼被交出去,這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老太爺眉眼沉沉,“你自己也說了,我是你爹,自然有救你的權利。”
“可是……”
老太爺知道他想說什麼,“等禮部的人安排好,你帶著幾個丫鬟小廝跟著去就是了,其餘的話,多說無益。”
杜程均抿了抿唇,一向淡定的臉上裂開幾分慍怒,卻沒表現得多明顯,他不喜歡被人這麼安排,可安排的這個人是他爹。
如今聖旨已下,他再說什麼都是徒勞,只好幽幽嘆口氣,退了下去。
老太太聽到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