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1 / 4)

“春纖,該當值的日子,你去哪兒了?”

俞西風是準備扔鳥兒的時候發現竹簍底部的字條的。

剛拿出來,他“咦”了一聲,另外三個人馬上湊上來,幾個腦袋緊緊抵在一起,費力低辨識字條上面的小字:

“王上已非十二歲孩童,當以一國主人視之。有妻有子,即有軟肋,可做他人把柄。大司空為人恣睢,但絕非泯滅人性,否則不會救爾等於街市,多年來悉心教導。還請各位為大人考量。”

四個人幾乎是同時呼一口氣,吐出了一口夏日的燥熱。

南風沒好氣地扇著風:“不是已經與我們恩斷義絕了麼?還伸這麼長的手。”

“大人二十八了還未成婚,她真狠得下心。”

“我倒覺得,她說得挺有道理的。”

幾人默了一下,紛紛點頭,恰逢明宴從屋裡出來,他們便一窩蜂地湊上去:“大人真的要答應賜婚嗎?”

北風說:“那荊姓女可醜啦,我可不要您娶她。”

四個人七嘴八舌地阻撓,明宴不勝煩擾,沉著臉徑自走出門:“都滾。”

西風發現,對這門婚事,明宴從頭至尾未發一語,剛這麼想著,便聽見明宴冷清的聲音:“俞西風,你過來。”

第二日朝堂之上,大司空明宴奉旨答應娶荊女為妻。荊姓小官,本來是曲意逢迎,聊表忠心,沒想到大司空真的答應,當即駭得跪伏於地。

明宴要請十日休沐,準備大婚,王上爽快地準了。

大司空府外車水馬龍的街市,這日空空蕩蕩。封街一日,只為一人。

大司空要親自挑些婚禮用品,無人敢近其鋒芒,唯恐被燒成灰燼。

明宴向來懶得做出平易近人的假象,就這樣倨傲坦然地享受著自己的特權。

夕陽平播,從窗戶進來,落在他淺色的、貓一樣的瞳孔裡,給霜雪帶上些濃豔的顏色。他斜坐著,撐著頭,私袍華貴迤邐於地上,漫不經心地聽掌櫃的說話。

“大司空要帶一條元帕麼?”

掌櫃的見他沒有傳說中那般難伺候,出手闊綽,膽子更大了些,嘻嘻笑著,“我們鋪子裡的帕子用料是最好的,色白如雪,紅梅落雪地,多年不褪。”

明宴聽了這話,依舊是懶懶散散的,臉上沒甚春色,目光淡淡地落在他手上的木匣子上。

掌櫃的一個一個地推開,指著上面不同的暗花紋樣一一介紹:“這個是‘吉祥如意’,這個是‘百年好合’,這個是‘白頭偕老’,這個是‘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掌櫃聞聲抬起頭,明宴不知何時已經看著窗外。明豔的落霞在他蒼白的側臉綻放,他意味不明地笑一聲,嘲諷的,又像嘆息,“包起來罷。”

明宴四日後迎親,全城轟動。人們想看大司空娶妻是什麼模樣,大司空是不是滿臉橫肉,敢嫁他的女人是不是三頭六臂,可未得允許,又不敢聚集。

街市上十里紅妝,從荊府鋪到了大司空府。

尚儀局依舊事務繁忙,不知是不是天太熱,蘇傾的臉色有些蒼白。

陸宜人把賬冊一扔,敲敲桌面:“你把墨盒的數量記錯了。”

蘇傾看了一眼,忙持筆改了:“對不起,多虧你發現了。”

陸宜人皺眉:“想什麼呢?老是心神不定的。”

春纖擋在蘇傾面前:“陸尚儀少說兩句罷。聽說帝后大婚的日子已定了,要準備的事情太多,蘇尚儀是心裡緊張。”

陸宜人讓她梗得閉了嘴,蘇傾懨懨垂下眼:“春纖,我有些熱,你幫我去要一碗冰碗吧。”

春纖說:“好。”

剛入了伏,天氣一日賽一日的難捱,蘇傾坐在妝臺前梳了梳頭。

陸宜人走到她身後,鏡子裡她的臉色和嘴唇都略顯蒼白,杏眼烏黑的,含了兩汪水,看上去有幾分病美人的楚楚之意:“怎麼啦,你不會是中暑了吧?”

蘇傾瞥一眼滴漏,說不出話來,心瘋狂地跳著,幾乎要跳出胸膛。

明宴生了一身反骨,如果她之前的屢屢警告沒能攔住他,馬上……就是那驚世駭俗、罪無可赦的李代桃僵。

窗戶開著一條細細的縫兒,一縷迷香,小蛇一樣地進入,她聞見了味兒,手一抖,梳子掉在妝臺上。

“夢浮生”擴散得散得很快,迅速佔領了整間屋子,陸宜人昏倒前,一把抓住她的腳腕:“你……你不能走。”

蘇傾垂眼看她,渙散的眼眸裡有一絲淺淺的哀愁:“你會告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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