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樓梯扶手上看她:“喜歡嗎?”
她回頭望去,天井的光從他頭頂落下來,柔和地落在兩肩,是追光燈下的寂寞動人的獨舞者。
其實顧懷喻不是很迷戀遊戲。
他只是喜歡看著蘇傾綻開裙襬,盤腿坐在地上,兩眼專注地盯著螢幕,又白又細的手指熟練地操縱著手柄,懵懂地把對面殺得潰不成軍的樣子。
半晌,蘇傾擱下手柄扭過身。
“不玩了?”
蘇傾說:“不玩了。”
“怎麼?”
她低著頭,把頭髮別到耳後,似乎有點難以啟齒:“這個遊戲,角色死得太血腥了。”
顧懷喻繃不住笑了一聲:“還不是你殺的。”
蘇傾讓他說得更加愧疚,顧懷喻散漫地靠著櫃子,懶洋洋地切換螢幕:“來換個不血腥的。”
蘇傾趁他忙著,悄悄穿起鞋子,利落地爬上樓去了,等他回頭,蘇傾正趴在在樓梯欄杆上看他笑:“我去做飯吃吧,你想吃什麼。”
裙子像低垂的鈴蘭開放,兩條白皙的腿向上,將洩未洩一點春光。
最後也沒有按時吃飯。顧懷喻的手遮著她迷濛的雙眼,語氣很剋制:“這幾次都算饒你,等以後再說。”
蘇傾的睫毛掃在他的掌心,一下又一下:“等什麼?”
等什麼他也不說。
二層有一個專業的化妝間,配備有很大更衣室,更衣室裡依舊有一面落地的穿衣鏡。
鏡子前面的地上放著一個空的紙袋,蘇傾記得這個袋子和帶子上的logo。
這件黑色禮服裙和當初那件杏色小禮服裙好像是同一次買的,風格卻截然不同。
穿好高跟鞋,蘇傾捏著群擺輕輕向下拉了拉。
這是她穿過的最簡潔卻露得最多的一條裙子。
顧懷喻敲門進來時,蘇傾正把圓環從脖子摘下擱在桌上。
脖子上有點空,她好像也看出來了,對著鏡子,指尖無意識地觸了觸自己的鎖骨。
她挑了一條秦安安送的鎖骨鏈,既不可見的透明線,墜一顆小小的三角形水鑽,鑲在鎖骨中間。
雙手伸到脖子後面,漁線很細,半天系不上扣。
項鍊讓顧懷喻奪了,輕巧地幫她戴好。低頭,細細的吊帶勾著雙肩,露出雪白的脖頸,裙襬在膝蓋之上,背上露一截若隱若現的腰窩。
沒什麼多餘的修飾,魔術師把星空截下,裁成渾然天成一塊料子,捧出一個雪塑的人。
顧懷喻從背後摟住她的腰。蘇傾在鏡子看見他低頭了,眼睛睜大,心猛地一跳。
下一刻他的唇果然印在她脖頸上,蘇傾一把扣住他的手臂,可掙脫不開。
鏡子裡她的臉緋紅,眼裡含著水光,不敢看自己的模樣,就掙扎著看手錶。秒針一跳一跳地走,她看了半天才看懂:“要遲了。”
話出了口,她才覺出一點求饒的調兒,閉上嘴不敢說了。
顧懷喻置若罔聞,吻得愈加放肆,纏綿不去,她站不住了,他的手臂夾緊她的腰,撐住了氣喘吁吁的她。
蘇傾咬著唇,忽然發覺他有點壞。她擰眉生了一會兒悶氣,是了,這個人在做沈軼的時候就不是好人。
顧懷喻摟著她,抬起她的腕子看了一眼表,再不出發確實要遲。
他順手把她的手錶卸了,揣在自己兜裡,手指摩挲過她手腕上壓出的一點淺淺的表印,薄唇碰了碰她發紅的耳垂,看著鏡子裡蘇傾長而翹的睫毛猛顫一下:“一會兒網路直播,臉不許紅。”
作者有話要說: 傾妹兒要給欺負哭了qaq
第43章 江城子(完)
這座城市一年四季難見晴天; 雲頭是鹹鴨蛋殼一樣淡青色; 綿密厚重。
第一組嘉賓踩上紅毯時,甚至飄起了綿綿細雨; 空氣中漂浮著一股溼意。
兩旁的閃光燈迅速亮起,儘管這是一個不認識的男明星挽著女嘉賓; 停下來揮手時; 仍然咔嚓咔嚓一片聲響。
“假睫毛掉了一隻。”
“噯; 看到了; 好尷尬。”
前排的女記者們低聲竊笑; 頭髮絲上沾著細密的水珠。
網劇興起沒多久; 年度盛典只是個“小紅毯”,無論從規模還是正式程度; 都遠比不上真正的電影節、電視劇頒獎典禮。來的大都是出演網路劇的年輕愛豆,禮服也簡單,不像那些大花爭奇鬥豔。
“快看,剛過去那個。”有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