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3 / 4)

的太陽。”

她提著籃子,茫然地走在路上,眼睛瞥見籃子裡幾個花花綠綠的小麵人,於酷暑中感到了一絲寒氣,順著脊樑骨蜿蜒而下。

她折了回去,拆去頭上素釵,花了一個銅板買了兩隻包子,站在角落裡咬了一口,小聲問:“您可知道大司空?”

賣包子的是個十五六的少年,一面換屜一面搭話:“誰不認識大司空?新令頒下,惠及民生,徭役賦稅盡數改變,就是學堂裡的孩子,第一課都要認‘明宴’。千家萬戶,取名再不可用這個‘宴’字。”

蒸氣飄起來,模糊了她的眉眼,蘇傾長久地默著,似乎想要挽回些什麼:“可是,王上才是真龍。”

那少年嗤笑一聲,悄悄壓低聲音:“說句不好聽的,人離了真龍興許能活,可人能離得了太陽麼?”

賣燒餅的婦人湊了過來,悄悄遞她一本冊子,蘇傾翻開來看,她蘇傾的名字與東南西北風赫然在冊,還附有對應的小像。

“大司空建府於我們錦陽。”她好意說,“你若是有心避禍,仔細背一背這冊子,萬不可衝撞了大司空身邊人。”

蘇傾茫然看著自己的小像,於烈日正盛中預見了什麼正在失控的東西。

她亦讀過史書。世間萬物,至滿則缺,極盛而衰。

女人看著她的臉,看久了,驚疑地“咦”了一聲,顧不得拿走那冊子,變了臉色,趁機跑掉了。

蘇傾想,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小小的住在木屋裡的侍女,就像住在後園裡的一隻白毛狐狸,她奮力地伸出雙臂,也不過是螳臂擋車。

怎麼樣,怎麼樣才可以幫到他呢?

當她無意間看到燕成堇腰間的皇室玉牌的時候,一切愚鈍的笨拙,全部變成孤注一擲的剔透。

她想,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獻出自己的一切,無論做一塊墊腳石,還是做終局裡一道護身符。

這一輩子,本就沒有什麼。如果不是他撒的那把金葉子,她住不了這七年的世外桃源。如果不是鐵畫銀鉤、力透紙背改了的那個“傾”,也許蘇青青仍然在街頭拍紅牙板唱曲,隨隨便便,草草了了這一生。

太陽從視窗照進來,落在她漆黑的發上,他的指尖沾染了一點水漬,頓了一下。她倚在他懷裡,睜著眼睛,一點兒聲也沒發出來。那眼淚冰涼的,在他指頭上,卻好像會燙人一樣。

明宴默然無語,下頜緊繃著,瞳孔被光曬得透亮,誰也沒看見他的喉結輕輕動了一下。

手指放在她唇上,沾著眼淚輕輕塗在她唇瓣上,慢慢地點了一點:“既知道錯了,往後再不許離家。”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很想多寫點,但是這幾個月出於備考的關鍵期,事情很繁雜。等熬過這幾個月就好啦,大家都加油!

第53章 點絳唇(十)

明宴早無雙親; 無需晨昏定省; 他不發話,也沒人敢上門拜見; 日子過得平靜安適,就像駭浪中的一座港; 躲在裡面瞧不見外邊。

大司空府也有藏瓜兒果兒的地窖; 西風幫著房裡擺上了冰; 蘇傾擺了一盤橙子; 用手把盤子底捂熱了; 才端在明宴桌子角上。

明宴坐在案前; 隨便翻著厚厚一沓的奏報,一目十行地看:“憋悶了?悶了去園子裡玩。”

蘇傾還要用手掰著; 把船型的兩個角的橙皮利落地起開,指尖酸甜的氣息飄散出來:“沒有。”

“那同我說說話。”

蘇傾已經擦乾淨手準備挽著袖子研墨了,聞言有些驚異地抬頭:“大人不是在忙麼。”

明宴瞥她一眼。蘇傾是閒不住的,從小到大; 從早到晚,這道纖細的影,在他跟前安靜無聲地晃來晃去; 能將屋裡的各個角落照顧得妥妥帖帖; 好像天生就比別人多一副手腳。

生了這麼個天仙似的殼子,內裡是一塊頑石,沒什麼心眼子的實,還軸得很; 只有困在他懷裡的時候才乖。

墨錠在她手裡化著,皓腕靈敏地轉:“大人休到第幾日了?”

明宴拍了拍堆著的一沓軍報:“第八日了。”

蘇傾“唔”一聲不再吭聲,細密的睫毛垂著,不知在想什麼。明宴睨著她的臉,笑了一聲:“這是想我休,還是不想我休。”

蘇傾沒答話,因為她想到燕成堇。明宴的假期遲早結束,王上則是個□□,想到這個,她就真有些憋悶:“大人,園子裡的狐狸該餵了。”

她說著,拿帕子擦乾淨手指,明宴擱了筆:“蘇傾傾。”

有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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