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3 / 4)

靈,“我瞧你腦門上也沒寫字,他怎麼看出來的。”

蘇傾走著,似乎在想些心事:“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北風說:“四年還是五年前?你十三歲的時候吧; 大人說你大了,不能像貓兒狗兒一樣一直住外頭,要給你拾掇一間屋,老頭就說收也白收,反正留不住。”

他們走到了那間小木屋前,屋後一顆巨大的槐樹,四五月份會掛出串串的槐花。

那時明宴還在當十二衛都統,每天晨起練早功,那把黑色的劍,還沒有送給西風。

他持劍,片刻之內能過七八招,劍風凌亂,橫掃過來,低處的樹枝“咔嚓咔嚓”地落。

枝葉擦過蘇傾的衣領,有的撲簌簌砸在她腦袋上,她也不肯挪動步子,就在房子後躲著看那道驚鴻似的影子,不知道人怎麼能動得那麼快。

樹葉和槐花落得越發急了,紛紛揚揚像下雪一樣,她越退越後,劍嘯聲忽地停了,那道影子立在她面前。

她不敢抬頭,就看著地面,劍尖兒讓他拖著,隨意地撥弄著地上的落花:“好看麼?”

她頭上沾滿花葉子,細細地說:“好看。”

明宴笑一聲,不知是笑她有趣兒,還是笑她會奉承。他再不搭理她,提起劍走了,帶走了整個春天的花朵與香風。

北風仰頭看著槐樹:“槐花麥飯真好吃呀,我都快忘了是什麼味兒了。”

蘇傾說:“明年春天,我再給你們做一次。”

“明年,”北風回過頭來,一雙眼睛溼漉漉的像小狗,低聲嘟囔,“明年你還會在麼?”

他見蘇傾不搭話,就玩弄起自己的手指,語氣很僥倖:“你跟著王上進宮以後,他也沒有娶你呀。”

蘇傾停了一停:“差一點,聽說儀仗都備好了。”

“真的?”北風睜大眼睛,“那老頭說的‘鳳命’也是真的了。”

蘇傾的手輕柔地撫上他的後腦勺,她笑了一下:“北風,命是可以改的。”

“明年春天,我給你們做槐花麥飯。”

傍晚桌上有一道燒雞,俞西風從客棧裡回來,悶聲不吭地大口吃飯,蘇傾夾了一隻雞腿放進他碗裡,他的筷子停了一停,抬起頭,掃了蘇傾一眼。

她正默然起身,細瘦的手腕搬了把板凳,慢慢走向門口,坐在了端著碗的東風旁邊。

“收買人心。”少年的狠狠咬了一口雞腿,盯著那道身影冷哼一聲。

北風說:“才沒有,傾姐在等大人。”

天邊是深沉的藍紫色,一道紅霞從天際線滲透出來,黃昏的暑氣昏漲漲的,又有絲絲縷縷的涼風。

大門半敞著,偶爾聽得見外面的聲音。東風耳朵一動,聽到了噠噠的馬蹄聲,眼睛一亮,碗向地上一擱:“俞南風,牽馬。”

喊聲和腳步聲穿過院落而來:“來了!”

沉寂的大司空府即刻間沸騰起來,東風拉住大門”吱——”地拉開。

明宴翻身下馬,皺了一下眉頭,因為東風南風一左一右地擁著他進門,爭先恐後地說著什麼趣事,他一個也聽不清楚。

“出什麼事了。”他漫不經心地拍拍袖口,衣服上和臉上都帶著馭風而來的冷氣。

無意中抬眼,怔了一下,看見了坐在門口的蘇傾。

她坐著一隻板凳,裙襬拖在地上,雙肘撐在膝上。原本安靜地託著腮,看見了他,直起身子,一雙烏黑的眼睛仰頭看著他,含著一點亮晶晶的雀躍,好似等他很久了一樣。

他慢慢走到她面前,冷聲問:“飯吃過了?”

蘇傾反問:“大人吃過了嗎?”

明宴“嗯”一聲,她笑一笑,眼睛閃閃的:“我也吃過了。”

北風說:“傾姐胡說,她都沒吃什麼東西。”

明宴把她從板凳上拎起來,抬頭衝北風道:“席下了麼,讓廚房再添幾個菜。”

蘇傾讓他拖著往裡走,邊走邊掙扎:“不用麻煩了。”

明宴頭也不回,攥緊了她的手腕,冷笑一聲:“我吃,你伺候著。”

蘇傾不再掙了,握住了他的手,把自己的手塞進他掌中,削蔥似的手指從他指縫裡鑽出來,指尖輕輕握了握他的手背。

二人十指相扣,掌心緊貼著,明宴側頭打量她的臉,見她唇角翹著,他頓了一下,一言不發地拉著她坐下,才撒了她的手。

桌下的手指虛虛握了握,彷彿還殘存她柔軟手指掃過的觸感,像幾片雪花落下來,覆蓋在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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