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曜想到這個,又是氣得不行,好容易才壓制住把這些無能將領通通殺了的*。半晌,他終於放鬆了身子,往官椅上靠了靠,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厲色,如今也只能先用這個法子了。
第28章 陽謀
就當所有人都在為援軍不來而憂心忡忡、束手無策之時。趙曜已經想出了法子,並連夜去召見了通州知府錢嵩。
錢嵩本已打定主意,不論用何種手段,都要把太子安全送到南方去,而他自己則要死守通州城,與大周北方的最後一道關卡共存亡!
然而,他未曾想這位看起來稚嫩又弱小的太子竟會連夜召見他,並緩緩道出這樣一個法子……他一邊聽,一邊不停地擦冷汗,內心極為倉皇。這個方法,著實是太狠了!他不敢這樣想,也不敢這麼做啊!
直到趙曜講完話,用一雙冷淡又壓迫的眼睛看著他,直把他看得兩股戰戰,他也咬著牙,沒敢應聲。
“怎麼了?錢卿可是覺得這個法子不妥?”趙曜似乎很溫和,很樂於納諫的樣子,可是隻要對上他那雙眼睛,便能感受到那份強硬的態度和壓迫力。
錢嵩本就只是個書生,為人又有些迂腐,斷然是沒有什麼殺伐果決的魄力的,故而,他既不敢按這個法子去做,也不敢痛陳利害,當面反駁。只能可憐兮兮地傴僂著背站在下首,不停地擦著額頭的冷汗。
趙曜臉上扯出一絲笑:“既然錢大人沒有異議,那明早就把佈告發出去吧?韃靼大軍可不是吃素的,十日,你最多隻有十日來安排。”
錢嵩顫巍巍地站了一會兒,突然就撲通地跪下了:“殿下,這……這行不通的,若是如此做,這通州萬千百姓便要拋家棄子,四處逃亡!臣……臣作為通州父母官,如何能做出這等事……”
趙曜眼一眯,神情冷然:“你的意思,是說本王不仁不義,置通州百姓的性命於不顧?”
“臣……臣不敢!”錢嵩伏倒在地,長磕不起,連直視趙曜的視線都不敢。
錢嵩是個愚忠愚直之人,這一點,趙曜早先就知曉,只是未曾料到,到了地方上這麼些年,忠和直一點也沒長進,只這愚笨一條卻是愈演愈烈了。
趙曜心裡鄙夷得很,可是愚人嘛,光是使之敬畏,還是不夠的,必要時候,也得降低智商,跟他打感情牌才行。想到這裡,趙曜收起了臉上的冷厲之色,轉而露出一絲痛苦和惆悵,他長嘆一口氣:“你以為,本王就願意用這樣自損八百的慘烈法子嗎?可你倒是說說,還能有什麼更好的方法,既能守住通州城,又能保得這萬千百姓?”
錢嵩伏地啜泣:“是臣無能……臣願以血肉之軀,為我大周死守通州關卡……”
趙曜狠皺了一下眉,一句“愚蠢”就要脫口而出!血肉之軀,呵呵,別說是一具血肉之軀,便是拿通州所有百姓的身體去壘人牆,能擋住韃靼軍一刻鐘嗎?!
“錢卿,你的忠誠,本王豈能不知?可是,通州城內土地貧瘠,城外又皆是連綿山脈,這城內的糧草還能撐幾個月?”趙曜繼續打感情牌,“錢卿,通州城不比睢陽城啊!安史之亂,張巡能守睢陽城三年,錢卿你捫心自問,通州城能守三年嗎?更不用說,即便是當年睢陽城,到最後是什麼樣的情形?人相食!你難道想要通州城中百姓也落到如此境地嗎?”
錢嵩嚇得連連叩首:“不,臣……臣絕無此意啊!”
趙曜瞧了他一眼,沒說話,說起來,張巡和錢嵩一樣,都是文人出身,可張巡那種��說暮菥⒍���允嵌先幻揮械模�殘液茫��揮小�
“錢卿,你當知曉,一旦韃靼大軍兵臨城下,就沒有選擇的機會了!韃靼人但凡破城,必會屠城!”趙曜說完,便站了起來,往門外走,走到門口,停了停,“本王言盡於此,錢卿若是想得明白,明日就按本王說的做。”
說完,他便揚長而去,再沒有回頭,似乎篤定錢嵩會按照他說的去做。
錢嵩屏退所有僕從,一個人在書房裡悶了一整夜,第二日,一開滿,僕從便驚訝地看到他這一夜,竟使兩鬢如霜!
然而,還沒等僕人問出話,他就肅容說了一句:“立刻去把向大人、高大人請來!”
在錢嵩一通吩咐之後,當日下午,通州街市中心,整個通州城中最熱鬧的地方,也是向來釋出官府通告的地方,突然出現了大批官兵,將高臺層層圍住。不知何時,高臺上突然出現了衙門口的那用來擊鼓鳴冤的大鼓,並有一人,不停歇地“咚咚咚”地敲響了那鼓!
鼓聲響徹整條街市,並長久不覺。慢慢地,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