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資訊量太大,她自詡聰明的大腦都生生卡住了。
“百姓來後院送臘八粥?臘八粥是送給神女娘孃的?現在你們給我拿來了,所以我是神女娘娘?”腦袋瓜子發了半天熱,沈芊終於理順了這個邏輯,隨即又跳著不停踱步,“這……這都什麼鬼,什麼神女娘娘啊,我不過休息了大半個月,怎麼就跟不上節奏了?外面的世界變得這麼快啦?”
蕊紅瞧著她那坐立不安的樣子,忍不住掩面大笑,她一開始也和姑娘一樣不明所以,好在早上細細盤問了守衛們一番,瞭解了此時的來龍去脈。雖然還是很震驚,但多少也能理解外頭百姓的心思。畢竟,她日夜與姑娘相處,親眼看到姑娘是怎麼一步步把那天火雷做出來的,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但跳出來想一想,這些東西都是從姑娘的腦袋裡出來的,在此之前,大周天下萬萬人,沒有一人見過此物,如此這般,除了天生神授,還能有什麼解釋?連她自己都開始有些動搖了,是不是就如外頭百姓傳的那樣,姑娘是上天派下來的神女,專門為拯救天下百姓而來?
蕊紅這邊一邊沉思,一邊便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疑問。沈芊這乍一聽,還真不好回答,讓她解釋這知識是從哪裡來的?那少不得要扯到現代、扯到穿越,要是修飾修飾按這個來歷說,還真就應了外頭百姓的說法,算是天上來的。但沈芊一聽到神女娘孃的稱呼,就覺得怵得慌,作為幕後工作者,真的不是很習慣這種被捧上天的感覺,輕飄飄地、覺得下一刻就可能直接摔死。
所以,她決心還是小心謹慎地按之前那個出自隱世師門的說法,含含糊糊地蕊紅說了。蕊紅和沈芊相處久了,知曉自家這位姑娘不是個計較人,所以這一次,她沒輕易放過沈芊,反而揪著幾個細節問,沈芊這一套說辭本來就沒編好,哪裡禁得住她這樣翻來覆去地問,沒一會兒,沈芊就煩躁起來了。
正當沈芊打算發個脾氣把蕊紅打發走,陸管家忽然從前院匆匆而來,進到院子裡對沈芊道:“姑娘,殿下讓老奴來通知您,說是今兒前院議事,希望您去參加。”
“嗯?議事啊……”沈芊本來打算推了,她可不喜歡和一群老頭子墨跡墨跡地開會,可轉頭一看蕊紅那晶晶亮的目光,立時就打了個寒顫,飛快應下,“好好好,我現在立刻就去!”
說著,她就閃到內屋去換男裝,蕊紅雖然可惜不能問得在仔細些,但就沈芊剛才幾處矛盾的說法,她心裡就已經偏向了自家姑娘並不是什麼隱世師門出來的,或者,就算真是隱世師門,這個師門也必是極不簡單的,說不得,就是神仙的師門呢!
蕊紅越想越覺得對,在給沈芊換衣服的時候,還一直在琢磨這事,難怪姑娘不像出身官家、農家、商戶任何一方,行為瀟灑跳脫,學識卻又極為淵博,說不準這就是神仙的作風啊!
沈芊哪裡知道自家這個一貫聰明的大丫鬟竟然也會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她正地給自己畫上粗眉毛,抹上黑炭粉,再把衣領子往上一豎,披上一件黑色鶴羽大氅,渾然就是個瀟灑落拓又俊朗不凡的公子哥兒。這些日子以來,她扮男人的功力越來越好,比起之前的瞧一眼就露餡,到現在不挨近了仔細瞧,還真未必能發現,她的進步是神速的。
就算是從模糊不清的銅鏡中,沈芊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帥氣,她一甩大氅,感覺整個人都生出了氣勢,她高興到“噔噔”地往外走,這“噔噔”地兩下跳,一下子就把她這個公子哥兒的形象給戳破了,她還猶然未覺。
“姑娘,等等,外頭冷,帶上暖手爐。”蕊紅又快速地塞過來兩個暖手爐,這下子,最後一點瀟灑都不剩了。
風度比不過溫度,沈芊老老實實地農民揣,揣著個手爐,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地裡走著。
十二月的冬天真真是冷,她宅了幾天還猶未感覺,如今一走到這冰天雪地的院子裡,頓時便感覺到寒風刺骨。雪花紛紛揚揚地落在她頭上、肩上,不過從後院走到花廳的距離,整個大氅上就覆一層絨白,她把手爐揣得更近些,三步兩步地就從花廳跑大了布政使大人處理正事廳堂。
走進去一瞧,只有張遠大人、趙曜兩個在,她一邊撣著身上的雪花,一邊喜不自禁地衝張遠大人行禮:“大人,您身體好了?!這……真真是太好了。”
張遠瞧她那般真心實意,心裡自然是感動的,便也對她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沈姑娘不必多禮,老夫生病這些日子,還要感謝姑娘對府裡的照拂,若無姑娘相助,拙荊的病也不會似這般有起色。”
這個訊息,沈芊是知道的,自從他們戰勝以後,張夫人的病情就一日日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