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讓她剛剛那失控的情緒稍稍好轉了些,她哽咽著,點了點頭:“見過,奴婢見過姑娘自己跑馬,可是……可是未曾有如剛才那般……那般風馳電掣。”
陸管家心中如何能不焦急,可他若亂了,這沒有主子在的布政司就越加人心惶惶,他只能擺出鎮定的模樣:“好了,既然姑娘會跑馬,你作甚還要在這大庭廣眾下哭!是要給你家姑娘找晦氣嗎?!還不回去!”
陸管家這一頓呵斥,倒是讓蕊紅醒過神來,她連忙擦乾眼淚:“是,奴婢遵命。”
沈芊策馬奔出城後,本是直接衝著軍營去的,她雖臨時學過騎馬,但實際上就像蕊紅擔心的那樣,根本就不曾這樣快馬加鞭的顛簸過。可是現在,她滿心滿眼都是不明去向的趙曜,一心想著要快些找到他,所以這一路上,馬鞭越揚越快,速度也越來越迅疾,什麼顛簸、危險都被他拋到腦後了。
就在此事,前側方忽有一個身著飛魚服的身影策馬而來,沈芊死死盯著塵土飛揚的筆直官道,根本沒有注意到邊上有人過來,可趙曜已經看見她了,他看著這瘋姑娘竟然敢一個人在官道上用這種速度狂奔,霎時便嚇得肝膽俱裂:“停下,快停下!”
沈芊驟然聽到側方趙曜的身影,下意識地便要抬頭找尋,手上的馬鞭也不自覺地停下了,可最要命的是,她連韁繩都差點鬆開。
“不要鬆手!”趙曜已經離得很近了,他本是與沈芊迎面擦肩的,見到這讓他心神俱顫的場景,他生生調轉馬頭,快速趕上沈芊,與她並排而行,他緊緊盯著沈芊,用盡量平靜的聲音安撫她,“聽我的指揮,握住韁繩,慢慢地,慢慢地讓馬停下來,控制它,我教過你的,是不是?”
韁繩差點被鬆開的時候,馬匹就已經有些不受控制地歪斜奔襲了,四周飛快退後著的山樹終於讓沈芊意識到自己是在以怎麼危險的速度前進著,而意識到的那一瞬間,她幾乎被嚇得魂飛魄散,什麼控制韁繩,什麼駕馭馬匹,通通變成了一片空白,她甚至連握著韁繩的手都在不停地抖!
“不要怕!”趙曜拔高了聲音,意圖喚醒她,見她木然地看過來,儘管他自己也已經神色慘白,但他還是強制鎮定地用盡量溫和的安撫她,“不要怕,沒事的,你聽我指揮,現在,用力拉韁繩,拉住它,不要鬆手,對,你做得對。然後,雙腿夾緊馬腹,讓它停下來,不會有事的,你相信我!”
沈芊額角滴落大顆大顆的汗珠,她按照趙曜吩咐地死死夾住馬伕,拉緊韁繩,不管馬匹如何顛簸都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鬆,終於,座下賓士的駿馬慢慢地停了下來。
趙曜長舒了一口氣,也跟著停下馬來,他正想翻身下來,一動才發現自己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下馬來,走到沈芊的馬匹身邊,見她依舊死僵死僵地夾住馬腹坐在馬上,便知曉她也是被嚇怕了。他連忙伸手給她,柔聲對她笑:“沒事了,乖,已經沒事了,握著我的手,我帶你下馬。”
沈芊僵硬地轉動脖子環顧四周,發現那些飛速倒退的枯黃又頹敗山林終於在她眼前停下來,她的心神終於徹底鬆了,可這一鬆,她整個人也驟然癱軟了,軟趴趴地瞬間從馬上往下摔。
趙曜又是一驚,飛快地上前一步猛地伸手,總算是及時地把癱軟的沈芊抱了個滿懷,總算,總算是沒事,這一次,別說她,真是連他都差點嚇出個好歹來!
一想到這裡,趙曜心裡的怒火就徹底壓不住了,生平頭一次對著沈芊怒聲:“你到底在幹什麼!自己會不會騎馬都不知道了嗎?!是不是嫌日子太好過,非得逞能逞到缺胳膊斷腿才安生啊!”
沈芊還被趙曜抱在懷裡,還沒反應過來,就迎來了劈頭蓋臉一通吼,她抬頭,一眨眼,眼淚忽然就“唰”地下來了,她伸手,猛地抱住趙曜的脖子,埋在他肩上嚎啕大哭!
他才將將吼了一句,對方就是這麼個反應,反倒是讓趙曜嚇了個夠嗆,他立刻不敢吼了,隨即又擔心起是不是城裡出了什麼事,才讓沈芊這樣不顧生死地策馬跑出來了,想到這裡,他立刻慌了,伸手捧住沈芊的臉就焦急追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跟我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沈芊哭得不能自已,一是劫後餘生,另一方面……另一方面,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可是剛剛摔下來,被小曜借住,她忽然就想哭……明明,明明她並不是一個如此多愁善感的人……卻已經丟臉到,在小曜面前哭了兩次了。
想到這裡,沈芊終於鎮定了些,雖然已經於事無補,但她還是飛快地擦乾了臉上的淚水,努力忍住哽咽的聲音:“我……我沒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