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那個將福才護的跟眼珠子似的,總擔心人家會害他,可仔細想想,都是一家子兄弟姐妹,人家為啥要害福才一個呢,難道真要鬧到最後,其他兄弟姐妹其樂融融,就將福才一個排除在外才好?”
蔣婆子指著不遠處表情鬆動,護著弟弟跟堂兄堂妹一塊玩耍的梅娘,看著兒子的神情也鄭重了幾分。
“將來梅娘和蘭娘嫁人,最大的依靠就是福才這個親兄弟,不趁著小時候就讓幾個孩子處好關係,將來等大些了,各自有了心思,更加不可能靠的住了,不僅如此,如果你真的這輩子就只有福才一個兒子了,將來福宗,福德,就是他的親哥哥,都是助力,你這個當爹的,也不希望福才被他娘養的,到時候就成了一個孤家寡人吧?”
蔣婆子的話說到了單峻河的心坎裡,他也察覺到這些日子以來,兒子對幾個兄姐弟妹態度對變化,晚上睡覺的時候,時常會和他說起弟弟妹妹,說起會講故事的大堂哥,這一切,在王春花在的時候,都是沒有發生過的。
那時候,他還只當兒子小,也沒對妻子對兒子的過度呵護表示不滿,現在看來,這件事裡頭,他也有錯,好在,現在挽回這個錯誤還不晚。
“嗯,就讓她好好待在她那個家吧,總得讓她看明白了,她心心念念想著的孃家是個什麼東西,吃夠了苦頭,就該知道以後什麼事做不的了。”
單峻河埋頭鋤著前院的菜地,甕聲甕氣地說道。
原本計劃著等王家那邊熬出不住了,上門來求饒的時候順勢將王春花給帶回來,現在想想,這時間還得再拖長一點,免得沒吃夠充足的苦頭,到時候過了幾天舒服日子,就又想著起么蛾子了。
看兒子沒有心軟,蔣婆子鬆了口氣。
這件事裡,她最擔心的就是兒子對王春花還有情,既然兒子都放下了,那她就能放開手幹了。
“你們聽說了沒,前些日子單家老二將他那個媳婦送回孃家去了,好傢伙,他那媳婦額頭還淌著血呢,嘩啦啦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單蔣氏那個老刁婆給打的。”
農忙的日子過去了,村裡的長嘴婦趁著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忙裡偷閒開始八卦起來。
“聽說了,就是不知道到底鬧了什麼事,這都有一些日子了吧,也沒見春花回來,單老二那兒更是沒有去把人接回來的動靜,你們說,該不是單家想要休了王春花這個媳婦吧?”
當初王春花能嫁到單家,是村裡人都沒有想到的,單家三個兒子,單老二雖然最不起眼,可好歹還是老兩口的兒子,那麼大的家業,以後肯定還是得有他那一份的。
加上單家三個兒子裡,就單峻河最能吃苦,人也最老實踏實,當時可是不少人眼中的佳婿人選,在蔣婆子放出風聲來給他挑媳婦後,單家的門都快被踏破了,都是各種拐彎抹角來替自己侄女,外甥女之類探口風來的。
本來想著,蔣婆子怎麼都得給兒子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媳婦,結果因為一樁“意外”,居然便宜了王家那一家子落魄戶。
想想那時候的王春花,比現在可瘦多了,還因為常年做農活的緣故,長得又黑又瘦的,除非是那些窮到娶不起媳婦的,不然誰能看得上這樣的女人啊。
還是嫁來單家以後,日子好過了,養胖了幾圈,氣色也好了,雖然依舊胖不起來,可好歹多了幾分清秀的姿色。
反正王春花嫁進來的方式不光彩,還破壞了村裡不少適婚年齡的姑娘的美夢,那段日子,她就沒少被人在背後嚼舌頭,當初她落水的真正原因,也被傳出了各種難聽的版本。
但是此一時彼一時,這些年她營造出來的小白菜的形象,讓人忘了她在出嫁前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看著單家另外兩個兒媳婦不怎麼下地,而王春花卻時常扛著鋤頭去地裡,漸漸的,批判王春花的聲音少了,批判蔣婆子的聲音反倒多了起來。
不過蔣惠蘭也不在意這些虛頭巴腦的名聲,那些人頂多在她背後嘀咕,誰敢到她沒錢說三道四的,也不怕她把她臉給抓花了。
“真要休了,不能夠吧?”
一個看上去稍微年輕點的婦人不相信地說道:“畢竟還有三個孩子呢。”
村裡那麼多打媳婦的,偷漢子的,不照樣睜隻眼閉隻眼過日子嗎,這年頭娶個媳婦多貴啊,再說了,不論男女,成過親的,想要再找一個好的,總歸是難了。
“你還年輕,不記得當初王春花嫁過來的場景。”
一個年長的婦人撇了撇嘴,她可還記得當天王家人那難看的吃相呢,得了單家那麼多彩禮,結果就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