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嚴山生那小子,居然送咱們福寶簪子。”
多大點人了,就這麼會哄小姑娘,再大點,那還了得。
將心比心,單峻海當初就喜歡攢家裡爹孃給的零花錢,然後湊到整數,就去鎮上,或是找那些來村裡的遊商買一點小姑娘喜歡的東西,不然為啥家裡那麼多堂表兄妹,他媳婦就看上他一個呢,還不是因為當初他這鋤頭鏟得好,一點一滴的,就將這花朵鏟到自己屋裡來了。
在單峻海看來,嚴山生就和自己一樣無恥,丁點大年紀,就覬覦人家家裡的花骨朵了。
“那不是挺好的嗎,兩個孩子從小一塊長大,山生也沒什麼朋友,就和福德還有福寶玩得好。”蔣婆子一時間還沒明白兒子的意思,畢竟孫女的年紀實在太小了些,六歲的孩子,年女之防的年紀都沒到呢。
“憑啥啊,那是我閨女,他給福寶送東西,他就是不懷好意。”單峻海陷入了傻爸爸的魔障裡,估計一時半會兒,爬不出來了。
“嗨,你是說山生那孩子喜歡咱們福寶?”
蔣婆子拍著大腿直笑,那才多大點人啊,能知道喜歡是什麼意思嗎,正想要反駁兒子的話,但下一秒,蔣婆子就怔楞住了。
仔細想想,把這兩個孩子湊成對,還真不是不可以。
首先,作為一個女人,蔣婆子將心比心,婆媳問題,那就是千古難解的麻煩。
當初她嫁到單家的時候,單家的老太太可不好糊弄,要不是她自個兒的性格足夠潑辣,能夠立得住,還不知道被磨搓成什麼樣呢,但一個孝字大過天,當初單家老太太還活著的時候,蔣婆子也是因此吃過不少苦頭的,好在對方歲壽不長,在長子單峻山出生後第三年就去世了,蔣婆子才因此鬆了口氣,徹底成了單家的當家人。
現在自個兒做了婆婆,蔣婆子就有些理解當初她婆婆的心情了,就好比家裡的三個兒媳婦,即便她再想做的公正,這心裡首先就有了偏好,先是老三媳婦,再是老大媳婦,剩下一個老二媳婦,她是頂頂看不上的,更別提給她什麼好臉色了。
就這樣,蔣婆子還算是村裡數一數二的好婆婆了,不打罵兒媳婦,也不仗著身份,在兒子兒媳裡頭攪風攪雨,還早早給他們分了家,讓他們過自己的小日子。
不然為什麼說多年媳婦熬成婆,就是因為在有婆婆在的日子裡,比苦瓜水泡的,還要苦啊。
拋去其他條件,嚴山生有一點,就讓蔣婆子覺得很好了,那就是他沒娘,也就是說,福寶要是和他成了,嫁過去就是管家婆,還不用受婆母的欺負,光憑這一點,在蔣婆子看來,他就甩其他人一條街。
再說了,嚴家的條件也不差,鎮上有房有鋪子,家傳手藝能夠養家餬口,加上現在嚴家可是跟他們家合夥做著生意呢,將來兩家結了親,諒他們父子倆不會做出什麼對不起福寶的事。
“老三啊老三,你可總算幹了件明白事。”
蔣婆子越想越美,之前她就覺得紅娘說和的親事都不靠譜,比如老大兩口子,還有老二兩口子,相反老三和老三媳婦,那是從小一塊長大,自己看對眼的,感情上,就比另外兩對深厚了許多。
現在孫女兒和嚴山生不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嗎,要是真有那緣分,她還得給老天爺敬上三炷香,保佑這對小情人長長久久呢。
“娘,你明白啥啊?”
單峻海正發牢騷呢,就看著他娘紅光滿面就回他屋找他媳婦去了,搞得他都有些不明白了。
“就是福寶還有山——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以後待人家山生好一點知不知道。”萬一,人家就成了你女婿了呢,蔣婆子沒說後半句話,畢竟還是沒影的事。
單峻海被親孃嫌棄地趕到了一邊,望著夜空中高高掛起的圓月,單峻海只覺的這一天,自己的心都是涼的。
“這些花兒長得真漂亮,以前我可從來都沒見過。”
“這個木勺上雕的是什麼,怪有趣的。”
因為縣太爺再一次來到單家的緣故,城裡那些貴人也跟著來單家湊熱鬧來了。
第一次來單家的人,還沒有強烈的反差,而那些第二次,第三次來單家的人,看到完全煥然一新的單家,都有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寬敞的院子外圍了籬笆牆,不知道從哪兒移過來的喇叭花開的正好,纏繞在籬笆上,花朵極豔,將這個農家小院,點綴的分外美麗。
原本有些泥濘的院子被重新規劃了,通往堂屋的那條走到鋪了石子路,這些石子是福寶讓村裡的孩子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