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村裡的規矩沒有外頭那麼多,但是上了年紀的年輕小夥兒和姑娘,都得避避嫌了,從福寶十二歲起,牛鐵柱幾個就很小心的不怎麼往單家去了,就怕村裡一些嘴碎的婆子想太多,覺得牛家和單家要給小輩們說親。
因此通常去單家找福寶的,都是牛鐵花或是符秀蓮這樣的女孩兒,等出來了,一夥兒那麼多人男男女女的,光明正大,就沒什麼好擔心別人說嘴的了。
福寶幾個將三擔棗糕挑到小道上,幾個壯年小夥兒自覺就將重擔給接了過去。
“今天一共來了十一個人,其中三個有畫像要求,還有幾個是小姑娘,只要求摸摸松鼠和猴子。”趁著牛鐵柱幾個挑棗糕的功夫,牛鐵花對著福寶說道:“照你說的,畫像收八兩,與猴群親密接觸收二兩,今天一共掙了四十兩。”
“嗯,還是和以前一樣,鐵柱哥他們扛東西辛苦,分五十文,你和秀蓮等會兒幫忙給猴群還有松鼠們分零嘴,給你們三十文。”福寶點點頭,一切都按照老規矩來。
牛鐵花等人似乎也習慣了,沒有推辭,想著等會兒能分到的錢,喜出望外。
說起來,這也是一筆鉅款了,在牲畜棚裡幫忙的那些婆子每天也就掙二十多聞,相比之下,給猴子松鼠們分東西那可就簡單多了,一天能夠掙個三十文,完全是意外之喜。
牛鐵花已經攢了不少錢了,這些都是她將來的嫁妝,等到她出嫁的時候,未必會比秀才家的,小地主家的姑娘來的差。
“單姑娘,能上山了不?”
等他們來到山腳下的時候,已經有一群打扮精緻華麗的少爺小姐們等著了,除了他們,還有一群隨行伺候的下人。
“上山前可說好了,猴子松鼠們給不給摸得看它們的心情,如果今天猴子松鼠們情緒不高,那咱們就湊近了瞧一瞧,每人我只收兩百文的勞務費,剩下的錢款退還,與動物們親密接觸的時候,不能有拔毛,抓撓等傷害性行為,不然惹怒了猴子和松鼠,我這邊是概不負責的,而且這樣的行為一經發現,以後不經是你本人,還有你同個家族的人,我都恕不接待了。”
福寶將他們這個活動的規矩重述了一遍:“也別怪我嚴,而是猴子和松鼠本來就是野外生長的動物,並沒有經過嚴苛的訓化,可能一個不受控制,就會做出攻擊性的行為,不說你們了,就連我榮叔來玩兒的時候,我也是這麼和他講的。”
福寶口中的榮叔,自然就是榮信了,因為這個長輩的疼愛,她也沒少在自己的小生意上扯著虎皮做大旗,就好比現在過來的這些公子小姐吧,都聽說過單家和榮知州之間不可說的二三事,也知道福寶這個“山間一日遊”專案從創辦至今,都是有這麼一個規矩在的,因此也沒覺得被冒犯了。
“行了,單姑娘,趕緊帶我們上山去吧,我們都等急了!”
現在這天氣多冷啊,幾個富家小姐穿著溫暖的皮絨披肩,手裡拿著暖手的爐子,一個勁兒地跺著腳,估計也是被冷著了。
可沒辦法,這個單家推出的“山間一日遊”專案太火熱了,他們還是提前預約的,就慢了一步,從天氣正好的初秋,一直拍到現在這個深冬。
“就是,我都想好了到時候讓畫師給我畫什麼畫了!”
其中一個,是之前就來過的,只是那時候他太單純了,只是純粹上山來玩,和機靈活潑的猴子,還有嬌小可愛的松鼠們親密接觸了一把,卻不知道還能夠讓畫師將這個場景給畫下來。
他的一個同窗好友就比他機靈,在上山那天,特地向單福寶提出了繪畫的要求,大夥兒都知道山上的猴子只跟她親,他那朋友就以高價拜託福寶叮囑了兩個小猴子乖乖窩在他懷裡,硬是窩了大半個時辰,正好讓隨行的畫師幫他畫了一幅人猴和樂的畫像,等到第二天拿去書塾顯擺的時候,羨煞了一群人。
從那以後,“山間一日遊”專案順勢推出了畫像服務,畫師自帶,但是福寶這兒能夠幫他們擺平畫裡的另一個主角猴子和松鼠,雖然要價高了些,名額卻一直供不應求。
這些日子,那些人也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想象力,上演出了不同的人畜畫像。
有被猴子追著打的,也有裝作追著趕猴子的,有腦袋上爬滿松鼠的,也有被幾個母猴子抱著抓蝨子的,到最後,比的不是誰有畫像了,而是誰的畫像內容,更有意思。
福寶做這個生意的初衷,也不是為了賺錢,因此每天上山的人數,以及畫像的人數都是固定的,因為一張畫像起碼得畫大半個時辰的時間,這對於那些停不下來過於活潑的小動物們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