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傷,見他疼得渾身緊繃,便開口道,“忍忍罷,現在不處理,你這胳膊也就廢了。”
甘棠將黏在傷口上的布料撕下來,傷口裡捲了泥沙,要清洗得刀刮骨肉,殷受疼得渾身是汗,硬是直挺挺沒動,咬牙將悶哼聲都嚥了回去,只喘息道,“嗯,你同我說說話,我會好受些。”
甘棠自己看著都疼,便也沒再出言諷刺他犯賤要自作自受,“說什麼。”
殷受回道,“說說你是怎麼做到讓山崩裂的,我出錢出地出人來買,也不拿這個東西來打你,你把它賣給我,可以麼?”
和她相處這麼多年,他也不是全無長進,至少將這件事歸在了科學技術上,完全脫離了迷信,只黑火'藥這種東西,她絕不可能給他的。
甘棠想了想便道,“不是我不給你,是給不了,我之所以在子民暴'動的時候拿出來,是迫不得已,我精神有異,造一點這個東西,就要折壽三年,那日過後我重病一場便是證明,逆天而行,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殷受心頭巨震,“當真,你沒騙我?”
當然是騙他的了。
甘棠樂道,“我騙你做什麼,不然我先前怎麼不拿出來。”她身上諸多怪異之事,bug一樣的存在,由不得人不信。
殷受頓時又怒又急,覺那群刁民該死,“那你還用,你……”
甘棠見他心底確實沒有要將她捉起來當那產珍珠得美人魚,反倒擔心著急遷怒於明川的子民,正清理傷口的手微微一頓,複雜難言,殷受真是挺奇怪的一個人,瘋子一樣。
太超前的東西拿出來,總歸是個禍害,她是聖女位高權重,能打注意的只有商王和殷受,要是她過來時是個普通人,大概活不過當晚,不是被燒死,就是被折磨死,下場堪憂。
甘棠也不擔心殷受會偷摸著研究,黑火'藥這種東西,配比和材料都不難,但本身極其不穩定,要達到爆炸的效果,一是數量,二是密封和活性抑制,沒有成熟的火器相匹配,也就當炮仗聽個響看場火花罷,他想在幾年甚至有生之年搬到戰場上,簡直是異想天開。
三年……
殷受就記得三年這幾個字了,撐著手臂就想坐起來,被甘棠一把按回去了,“三年,吃什麼才能補回來。”江山美人缺一不可,他不想終有一日,身邊沒有心愛之人。
他心裡當真劃過了一大串靈芝人生,甘棠卻有些笑不出來,不欲在這件事上糾結,心說他以後不來煩她,她興許還能多活幾年,再被他這麼陰魂不散得纏著,就算不心力交瘁早衰而亡,也得顯老好幾歲。
第58章 治病
這年頭是真的地廣人稀,到處是大片大片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密林; 尤其這等偏遠得小國; 出了一個村子,有時候徒步走幾天都不定能遇上下一個; 且拖著殷受這麼個病懨懨的累贅,甘棠想快也快不起來。
汾水河湍急; 又在山脈峽谷之間; 他二人飄了大半夜; 過路山川不知幾何,且殷受說還有酒麴手底下的死士還在追殺搜尋她; 以她和殷受眼下的身體狀況; 往回走大概是專門去送死了。
豔陽高照; 甘棠稍稍分辨了一番,立了根木杆; 依著影子的變化確定準了東西南北,還是打算照原計劃繼續往北邊走。
殷受身體不行,失血過多再加上傷口發炎; 甘棠還未幫他處理完整個人便已經昏迷了過去。
甘棠給他把了脈; 脈象微弱,似有似無; 脈象完全不似他表現出來那般淡定從容,原先身體弱; 這下徹底可以用殘敗來形容了。
不想在她面前表現得太糟糕,也不想讓她擔心負疚。
殷受心底這麼告訴她的。
他兩人可以說是孽緣無疑了。
甘棠心裡沒什麼波動; 給他剝了衣衫,檢查傷口。
除卻肩上手臂上的重創之外,他身上另還有三五處淤青,腿上被石塊暗礁割開的口子也有兩三個,大大小小雖不致命,卻也必須要處理。
如此一來她原先準備的紗布根本不夠用,祭出洗乾淨的外衫後,只好將自己輕甲裡頭薄而透氣的襯裡換了下來,洗乾淨曬乾,用來給他上藥包紮傷口了。
殷受衣衫裡都是黃泥,重新穿在身上容易感染傷口,不穿又沒個遮掩擋風的東西,甘棠只好把他衣衫也給洗了,殷受身材高大,衣衫的布料都比她多出來一倍,實在難洗。
甘棠累得氣喘吁吁,懷疑是不是冥冥之中當真有祖先神明在,怪她上輩子參與了那麼多的殷墟殷鑑,讓那麼多殷商先祖坑暴於天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