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且讓士兵開荒種桑,耕種五年以上,可有半數私田。
殷受給個大概,有辛甲在,細則上落在實處不成問題,另外給了一封便宜行事的詔令,貴族世家們若因此起了兵變暴'動,直接兵震便可。
殷商不比棠地,要施行這些改進的政策,唯有兵力鎮壓這一條路能走。
桑樹,先前甘棠在明川的密林裡,便尋了好些桑蠶種,還有供嫁桑樹接用的砧木種,如今種了這一片片的桑樹林,顯然是要在絲這一塊上下功夫了,且動靜不小。
但這些不是平民能穿得起的。
殷受思量半響,復又提筆寫了份詔令文書,交給大商邑里的經家,經家世代做綢布生意,經手的絲紈布料除了銷往天下各方國,經家的族長經俸還一路往西翻過了崑崙山,銷往更遠的西方戎族……
這是條斂財之路,倘若甘棠想走這一條,他事先準備好,打通西行之路,謀求與她合作共贏,爭取到的利益也更多一些。
做完事殷受看了看外頭的天色,見天半亮不亮,估摸甘棠也要醒了,復又上了床榻,勉強又睡了一會兒。
甘棠習慣早起,睡夠了自然就醒了,醒了頭一件事就是探頭看看牆角那邊的案几,發現文簡果然從左邊挪到了右邊,油燈點幹,知道殷受這廝又半夜爬起來處理政務,回頭看看她自床榻上坐起來都沒反應的死豬殷受,心裡複雜難言。
換了常人這般折騰早歇菜了。
“天亮了。”
甘棠伸手推了推殷受,沒推醒,手卻被他收攏在掌心了,迷迷糊糊囈語著,“別鬧,棠梨,一會兒再陪你玩,太困了……”
她心懷不軌大家有目共睹,近來唐澤怪她折騰他主上,頂著偌大的黑眼圈心裡對她怨念不已,殷受心裡明鏡一樣,卻從未拒絕過她,白日裡盡跟著她在外晃盪,且一心一意,玩也玩的認真痛快,他這人,實在是奇怪透了。
甘棠盤腿坐在床榻上,伸手戳了戳殷受的鼻尖,見他癢得避讓,又戳了戳他的臉,揪了揪他的耳垂,企圖把人弄醒。
是陪心上人,還是要江山,這兩件事擱在他們這個位置上,是很難兼顧的,殷受既要做明君,又想要美人,是否太貪心了些。
甘棠玩了一會兒,回過神發現自己也挺無聊,見他實在困得慌,到底沒伸出手把人推醒,自己下了床榻,穿了衣衫,打算放他歇息一日,待他嘗過好眠的滋味,再可勁折騰他。
第69章 還有一隻手能用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對手,而是蟄伏在你背後或是腳下的毒蛇野獸; 因為你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也看不透他對你還有幾分情,溫和慈愛的面容之後; 會是怎麼樣的口腹蜜劍。
甘源的家書才送到甘棠手中不久,裡面關心愛護之意還猶在耳邊; 隔了沒幾日便收到了密報; 甘源在竹邑宮廷旁建宗立祀; 除卻供奉祭祀先祖外,還設了不少祭壇; 祭祀自然神明。
鹽鐵絲茶; 甘源身為安國侯; 又算是跟著她的元老大臣,鹽鐵絲茶四樣裡握著冶鐵; 管著十城之地治下的工坊,他現在要工坊裡的匠人們晨昏定省一般定時定點的搞祭祀活動,弄出來動靜便很大了; 且是打著她的名頭。
可甘棠除卻每年周祭時做做樣子; 尋常是不會在這上頭浪費時間的。
如今連殷商王室對自然神都不大上心了,甘源偏偏要走倒退路; 開山開礦動土開爐都要大肆搞一番,那她先前做的事都成了白費功夫。
且對外打著替聖女盡責的名號; 甘源本身為貞人出生,搞這些神神道道的事十分在行; 強化了神權,卻和甘棠的目的背道而馳。
竹侯來信,提了些隱憂,大肆的祭祀和占卜浪費時間是明顯的,且殺牛宰羊鑄造禮器又浪費物資和人力,竹侯管理著農器農耕,尹佚不管信不信神明,這些年所有精力都浸泡在水利工事上,甘源來這麼一出,尹佚雖未開口質疑,但言辭間對甘源已經很不滿了。
打著聖女的名頭,她一時半會兒是真不能把他怎麼樣的。
甘源是看準了她的立身之本,她是被拱上神壇的聖巫女,若不信神明,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麼?
安分沒幾日,又開始蹦躂了。
她不是殷子羨,也不是殷商任何一屆王,四城之地也不是殷商,封建聯邦與君主集權有本質的區別,甘源想重現當年巫咸時神權至上的輝煌,在她的地盤上,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堤壩下是正辛苦勞作的子民們,這水渠也修了三五年,打通濁河的決口點,連通